侯夫人兴致勃勃：“谁？”
“薛尚书的女婿，原全州司马，余晖。”
侯夫人挑一挑眉，余晖？
薛家那位外嫁的二姐薛芝芝，夫君原本担任全州司马。
现在已经任职满了五年，要进京述职，等待吏部考核绩效，重新给他分配官职。
有可能升也有可能降，这段时间便是那位余大人最关键的时期。
大沈夫人道：“薛家五姑娘也从福王府被放出去了，听说回了薛家。”
侯夫人瞠目结舌：“余大人收留了薛芷？他知不知道自己这位小姨子特别能惹事啊？”
大沈夫人这两天吃瓜都吃的有些撑了。
“那就不知道了。据说薛芝芝一到京城便四处活动，不仅把薛芷接回了家。”
“也不知道走了谁的门路，居然把薛满也给接出去了，现在三姊妹都一起住在薛家呢。”
侯夫人精神抖擞，“哟！三个女人一台戏，薛家这下热闹了哈。”
余司马借住在岳家，薛芷和薛满要回娘家住，他也不好说什么。
就天天在外面应酬活动，想着把官职往上面升一升。
男人们在外面的事大沈夫人不是很关心。
她之所以生拉硬拽把侯夫人拖上车，是因为迫切的想要跟侯夫人分享另外一件关于薛芷的隐私。
“福王妃被圈禁之前做了一件好事，她亲自出了函，证明那些女孩子都没有被福王霍霍，都还是清白之身。”
大沈夫人叹息道：“这么看来福王妃还算是有点良心。”
侯夫人眉头一挑，没有说话。
那天晚上薛满亲手把妹妹送进福王府的事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不认为在那种情况下，薛芷还能保得住清白。
但事关女孩子名声，既然福王妃肯出来作证，不管世人相不相信，总给了那些女孩子们一条活路。
人艰不拆。
侯夫人也就没有说什么。
附和道：“确实，福王妃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晚上回去跟丈夫说起这件事，绥远侯只冷冷嗤笑。
“福王妃？她不过是在示恩罢了。”
“这些女孩子得了她的所谓‘恩惠’，以后万一能得了造化，说不定会念在她的今日的这个情份上，还能拉拔她一把。”
侯夫人目瞪口呆：“不是吧？这些女孩子傻吗？被福王霍霍完了，最后还得感谢他们两口子？！”
绥远侯看着灯光下妻子的脸，色授魂与，人早就贴过去了。
“傻不傻的，你看薛家五姑娘那样，她能聪明得到哪里去？”
“放那些女孩子走的时候我可在场，薛芷那一身痕迹……啧啧，福王妃愣说是薛芷得了风寒，刮痧刮出来的！”
侯夫人：“啊？！”
绥远侯双手双脚严严实实缠了上去，扭糖一样扭住自家夫人。
他这两天在外面奔波劳碌，可辛苦了。
“夫人不管！为夫也要刮痧！为夫还要拔罐！要全套！”
……
绥远候府全套刮痧拔罐安排上，而摄政王府，程萧也累了一天了。
打算晚上好好的洗个热水澡，舒缓一下紧绷的肌肉。
小厮给他洗头的时候，程王闻到了熟悉的草粉的味道。
突然想到这款草粉儿子用不得，忙问小厮：“王妃和世子爷的洗漱用品换了没有？”
小厮恭敬回答：“都换了！世子爷和王妃娘娘都换成了茉莉香粉。”
“还有几款玉兰香粉、玫瑰香粉等，娘娘说换着用，不会长时间用同一款了。”
程王稍稍放下了心，然后心里又觉得不是滋味。
为什么他们母子俩都换了，却不给自己换？
再想多一层。
现在王妃对他的饮食起居好像没有以前那么上心了。
倒是对薛荔那丫头用了十二万分的心。
今天听说了绥远候府的笑话，说侯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被郝大夫喷了一个遍。
就是因为他们居然给薛荔吃烤鱼。
如果薛荔在留在自己府上，是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错误的。
王妃肯定是会把薛荔的饮食安排得妥妥当当，不会出一丝疏漏。
反而在对待自己的事情上面……
越来越敷衍了啊！
他抿了抿嘴，有两个字突兀的从脑海中升起。
就在他眼前放大。
越放越大，还闪烁着金光。
——失宠！
他程萧，在王妃那里失宠了！
现在他的王妃只喜欢薛荔了！
王妃还亲口说过想让那女孩子加入他们，和他们一起生活。
这个念头冒出来，程王就再也坐不住了。
那薛荔有什么好啊？
不就是年轻一点，嫩一点吗？
吩咐小厮道：“去！给本王弄点牛奶来泡泡！”
王妃喜欢年轻的，嫩一点的，自己也要注意保养了！
泡了牛奶浴，看着皮肤是要比以前光滑细嫩很多。
再闻一闻香喷喷的，程王就兴致勃勃去找程王妃了。
程王妃自然知道程王泡过牛奶浴。
看到程王过来，目光暗了暗，勉强笑道：“王爷今日格外年轻。”
程王心里十分的受用。
王妃夸他年轻了！
王妃果然喜欢年轻的！
矜持的咳嗽一声，“看来泡牛奶浴确实有用，以后多在府里准备些牛奶，本王有时间就泡泡。”
程王妃道：“王爷早不泡晚不泡，要接待北戎使臣了，就泡起牛奶浴来了，看来北戎在王爷心里确实很重要。”
“只可惜您心里的那位，她没来，王爷，您的牛奶浴白泡了。”
程王妃的话轻飘飘的，却如同惊雷炸响在程王的头顶上。
您心里的那位，她没来……
哪位？
北戎王妃，凌濮阳的生母。
他的白月光！
程王慌了手脚。
他从来没有对程王妃说过他年轻的时候有过倾慕的女子。
泡牛奶浴的时候也并未想到那个人。
说实话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多了，他也慢慢忘记了少年时的那一份心动。
反而和程王妃日渐亲近，有了夫妻相濡以沫的依赖感。
可是现在，猝不及防间，他过往的小秘密被妻子一把掀开。
暴露在强光下。
而且时机又那么凑巧。
他一时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程王妃见他窘迫，体贴的道：“王爷不必为难，妾身什么都知道。”
“而且妾身对王爷只有感激，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怼。妾身万分感谢王爷在外面维护了妾身的脸面，这对妾身来说至关重要。”
这是程王妃心里话。
这些话她也早就想对程王说了。
说完心里一阵轻松。
话说开了，就不必再在程王面前扮演恩爱夫妻，那怪累的。
以后他们俩只需要维持在外面的体面就可以了。
程王几乎是落荒而逃，从程王妃这里跑走。
晚上不出意外的失眠了。
半夜起来狠狠的扇了自己两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