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褚清寒的声音一如往常。
褚箫儿几乎是被他推着进去的，褚清寒不紧不慢的倒了杯茶递给她，褚箫儿坐在书案上，手心已经攥的发白，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她不接，褚清寒也不勉强，手里的杯子拐了个弯送到自己嘴边，褚清寒轻抿了一口。
咚！
杯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褚箫儿猛地一颤，睁大眼睛看着被茶水浸湿了一片的地毯，浑身抖得像个鹌鹑。
“是冷吗？”褚清寒自顾自的问道：“怎么抖的这么厉害？”
褚箫儿为了轻便出门的时候特意换的一身单薄的玄衣，入秋后的夜晚温度逐渐降低，褚箫儿刚刚又在外面吹风吹了半天，说没感觉都是假的。
褚清寒摸了摸她冰凉的小手，在书房找了个常备的小手炉点热了放她手中，轻声问道：
“怎么突然来找哥哥？还偷偷摸摸的，是怕父皇发现吗？”
褚箫儿只听见耳边嗡嗡作响却怎么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手里温热的炉子完全没有让她的身子暖和起来，褚箫儿反而如临冰窖般瑟瑟发抖起来。
褚清寒抱着她坐下，有些疲惫的半眯着眼睛，下巴撂在她肩膀上，这一动作无疑又让褚箫儿瑟缩了一下。
“是褚明野让你来的吗？”褚清寒在嘴里过了一遍这句话，清冷的声音说不清是什么意味：“怎么感觉箫箫最近和哥哥都不亲近了，远离哥哥也是他教唆的吗？”
褚箫儿不说话，褚清寒又想了想，道：“也是，哥哥总是不在京中，箫箫无聊的时候也只能去找那几个人排遣解闷儿。”
“箫箫最近和谁走的比较近？褚成渊还是褚明野？抑或者褚之容？”
褚箫儿能感觉到他声音有些倦怠，说话也慢腾腾的，明明他什么都知道却还是要慢慢的磨刀，凌迟一样故意不给人一个痛快。
“箫箫，哥哥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和他们走的太近吗？你这么单纯会被他们骗的。”褚清寒的声音一直是淡淡的，褚箫儿却莫名心里发悚。
“褚明野没有脑子，整天做着储君上位的美梦却又不敢有丝毫反抗的举动，每日沉迷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实际上也不过是个狂妄自大的草包罢了。”
“褚之容因为舒妃的关系一直不受父皇喜欢，即便身为皇子也只是在宫里讨生活，因为不争不抢的性格才让得以平安长大。只是箫箫最讨厌的就是没有用的人。”
“至于褚成渊......”褚清寒嘴角讽刺的勾起：“一个身份低贱的异族血脉罢了。剩下的那几个更是连让你放在心上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箫箫到底是听了谁的谗言才要疏远哥哥呢？”褚清寒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褚箫儿，似乎就等着她的回答。
褚箫儿心中不安，更不敢直视褚清寒的眼睛，只是用余光焦急的瞥着外面，想知道方伍怎么还不回来。
褚清寒把她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垂下的眸子落在褚箫儿身上，在外朝思暮想的妹妹明明就坐在他怀里，两人之间却好像横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她叫过哥哥了。
“对不起。”
耳边清冷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落寞，甚至有些可怜的意味。
褚箫儿浑身一僵，接着把头一寸一寸的转过去，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几乎已经低声下气的男人，心中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