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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亘古的宇宙,毫无滞涩之物,无音无视,无触无觉,偶有星河影现,紫色长龙遁显无章。在这里,却有两人悠游其间,正是进入冥虚之地的伏云隐,还有睡梦中的田海螺。

伏云隐双手结心印,近看他,如尘芥一般渺小无碍,远看他,又似巍峨高山,当真是法相变化万千。

“咄……”

不知是哪里来的一道声响,冥虚之地中一条无际紫色长龙盘桓其中,它睁开蕴满紫气的龙眼,看着不省人事的田海螺,忽地一下龙身消散,变成一团团紫气弥漫开来,渐渐将伏云隐隐没,冥虚之地像水一般荡漾开去。

……

“唔……”

田海螺悠悠醒来,她感觉自己好累,脸庞皱着,两眼惺忪,窗外透进来的光芒祥和温暖,将桂花树影铺在了窗纸上,摇摇晃晃着。

“怎么会这么累?昨天就爬了一会儿山啊?”

她挠挠脖子,披散着头发,将双脚移下床,两眼找着自己的鞋子。

“咦?爸怎么把我小时候的鞋拿出来了?”

只见床边只有一双绒绒的红色兔头小拖鞋,却没见自己那一双成年人的鞋子,她不得不光脚下床,在床下找自己的鞋。

“海螺,怎么还不起床啊?昨晚不是跟奶奶说要拿千层拓去鼓台上表演么?”

嘎吱一声响,木门被打开,紧接着进来一位身着淡蓝绣花衣,脚踩红花布鞋,头梳两道小辫的老妇人,年纪约摸六十来岁,只见她满脸笑容地看着呆呆蹲在地上的田海螺。

“奶……奶奶?”

田海螺凤目圆睁,檀口微张,看着门口在清晨的阳光下熠熠生辉的老妇人,她震惊地呼唤了一声。

老妇人走了过来,连忙将她抱了起来,一边拍着她脚底板的灰尘,一边说到,“哎哟,奶奶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光脚踩地板,寒凉上身不得了。”

啪嗒啪嗒将灰尘打掉后,她继续将鞋子拾起,一个一个地给田海螺套上。

感受到触手可及的温暖,闻着老妇人身上的桂花清香,看着她鬓角淡淡的银丝,田海螺眼睛眨也不眨,一把将她紧紧抱住,脸庞在老妇人胸间抹转着,竟偷偷地抽泣起来。

老妇人将鞋子给她套上后,察觉到田海螺的异常,便将她推离开来,却见她像是特别伤心一般,小脸都被泪水给抹花了,双眼涟漪不断,还在自顾自地淌下来。

“啊呀,海螺,你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老妇人心疼地将双手抚上她的脸,温柔地给她揩拭着泪花。

“唔……奶……奶奶……是你吗?”

田海螺双手抓住她的手腕,贴着她瘦削的手掌哽咽问到。

老妇人一愣,随后绽放笑容道,“这娃咋做了个梦就不认识祖母了,闯煞了吧。”

随后她便将其抱起来在房间走动着,一边走一边强烈地跺脚,口中叫道,“十方诸恶!”

“五路邪神!”

“都听好咯!”

“玉皇大帝!”

“观音娘娘!”

“十万天兵在此!”

“通通给我滚!”

老妇人声色俱厉地朝着空房间叫喊,直把田海螺逗得破涕为笑,“噗嗤…哈哈哈……”

见田海螺发笑,老妇人露出喜色,停止叫喊,用额头抵在田海螺的额头上蹭了蹭,“哈哈,我的乖孙女,这下回神了吧,走,奶奶房间去。”

老妇人将她放下身来,牵着她的小手出了闺阁,穿过后庭院向东厢房走去。

田海螺牵着老妇人瘦削有力的手,小跑着跟随她前进,看着熟悉的庭院,恍惚间,自己仿佛只是做了一个长大的梦,她多希望不再回到那个梦中。

进入东厢房老妇人的卧室,看到眼前一点未变的布置,她强忍住悲伤不哭出来,害怕自己的声音把这一切给毁掉。只见这间屋子靠墙放置着一张红木床,床尾置有一和床宽相当的木箱,木箱一半被白色床罩遮挡着,临近院子边的墙壁摆放着两架衣柜。

老妇人将门掩上后,神秘兮兮地向田海螺作出噤语动作,“嘘……海螺,别说话哦,奶奶给你拿好东西。”

“嗯!”

田海螺重重地应了一声,看着老妇人打开红木衣柜的背影,这熟悉的一幕直让她不肯挪开双眼一刻。

呋呋呋……

老妇人在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和鞋子来,面容慈祥地看着田海螺,“海螺,来,穿上给奶奶看看。”

田海螺接过这套衣服,入手柔软丝滑,却是一套难得地绸衣绸裤,她坐在老妇人的床上,将身体上的外套都脱下后,便将红绸衣绿绸裤给套上,最后双脚一踩,那双红缎鞋便乖巧地被穿在脚上。

老妇人眸光泛彩,笑语盈盈,“哈哈哈,我的乖孙女宝贝,真是漂亮极了。”

田海螺高兴地看着自己身上鲜艳的衣服,一下扑进老妇人怀中。

“呵呵呵,等一下,奶奶还有东西要给我的乖孙女呢。”

她坐在床尾,用钥匙将木箱打开,只见木箱里都是她的衣物,她将面上的衣物全都抱了出来放在床上后,只见一把七十公分左右长短的油纸伞静静地躺在里面,若不是老妇人今日让它重现人间,还不知道它会在里面躺多久的岁月。

“油纸伞!”

田海螺高兴地欢呼一声,老妇人双手伸进将其拿出,转而交给了田海螺,虽然含着笑意,但语气突然充斥着一股沧桑,“海螺,知道这一把伞的来历吗?”

田海螺抬起头,灵秀的双眼看着她道,“我不知道奶奶。”

老妇人摸了摸她的秀发,幸福一笑道,“这把伞,已经有好几十个年头了。”

“你打小没见过爷爷,这把伞,就是他做的。”

“他十八岁的时候,还是一个伞徒,一穷二白。我爹是镇上一名南下的落第秀才,家中还算殷实,那一次在桥上,他看到了打着油纸伞的我,刚开始他很胆小,后来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上来问我……”

“嘿,我想知道你手腕上的银手镯多少银子?”

“洛阳银匠打造,五两银子。”

“这不是最贵重的东西,在楠竹镇,只有一样东西贵重。”

“哦?是什么?”

“一柄千层拓。”

“那是什么?”

“用千张极薄的楮树皮纸,拓印相同的图案,在一面伞骨架分毫不差地摊叠下来,那伞,历经百年而不朽,浸水一月而不散,能通河神灵,能应时护主。”

“嘁,我才不信有这样的伞呢!”

“当时我说完就打算回家了,不想多跟一个陌生少年废话,只是他又把我叫住……”

“嘿!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唔……我并不想告诉你。”

“我知道你是谁,你等着,我要娶你,两年以后,十里红伞,我到你家提亲!”

“哈哈哈,那两年以后再说吧。”

“从那一别,你爷爷再也没出现在我面前过,倒是小镇总有他的传闻,说他白天疯狂地学习做伞,晚上也不闲着,一直不停地做着伞,终于有一天……”

楠竹镇的人在清晨的时候都出来了,天空下着沾衣细雨,小镇古老的民居和青石板路被浸润得散出丛丛绿意,他们不约而同地高举一把红色油纸伞,在街上排起一条长龙,长龙的尽头就在丁秀才的祖宅。

“天上下雨,娘要嫁人咯……”

“油纸伞做好辽,那个姑娘要出嫁哟……”

一阵高亢地歌唱声在丁秀才祖宅门外响起,咯吱一声,丁秀才和他的女儿走出了门,看着小镇那一片火红,不知发生了什么。

一名少年缓缓从红龙的尽头走来,他打着一把红色油纸伞,腋下夹着一柄合上的伞,踏着青石板穿越人海而来。

老妇人看向听得入神的田海螺,泪眼婆娑,展颜一笑,“嘿,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幕……”

“是你?”

“是我,十里红伞相迎,不让你淋一滴雨,一把千层拓,让我生生世世保护你,跟我走,好么?”

丁秀才捋捋胡子,“士农工商,你是工人,我们家,不与匠人结亲。”

他身旁的姑娘却不以为意,向那红伞少年伸出那只戴着银镯的柔荑。

“娶我吧。”

少年苦尽甘来,流下幸福的泪,将千层拓递给了她,牵着她柔嫩的手,向小镇的街道走去,两旁的人自发地将红伞靠近,给他们遮风挡雨,两人就这样,走过了这十里火红。

“后来呢?”

老妇人抹了抹眼角的泪,“后来,日本鬼子来到小镇,一名军官骑着马要来掳走我,情急之下,我打开了千层拓,那火红惊了那匹马,受惊的马飞奔滚落江水,把那个军官淹死了,你爷爷参加国军上了战场,回来的时候只有他战友,还有一坛骨灰。”

“呵,他做到了,保护我一辈子,这把油纸伞,果然通灵。”

老妇人倒吸一口凉气,将悲伤的情绪化解掉后,对着田海螺道,“来,海螺,把伞收好,奶奶就把它交给你了,把伞舞跳起来,让奶奶好好看看我的乖孙女……”

……

端午节,太阳破晓的那一刹那,楠竹镇的戏台首先接收到第一缕阳光。

“咚!”

“挞!”

“咚咚咚咚……挞咚……”戏台子上那一面巨大的鼓台上,田海螺随着鼓师的节奏开始起舞,她一动,整个小镇的河道主干上的姑娘们便跟着舞动,随着香炉青烟缭绕,火红的姑娘们如同一簇簇火苗,在清晨中摇曳生姿,鼓点传来的阵阵鼓荡,激起竹风江播散出圈圈涟漪。

田海螺小巧的身姿婉转灵动,如同一只火红的蝴蝶翩翩起舞,她只觉得自己从未到达这样的境界,伞,人,舞随着她的意念并行着,精神和天地交融在一起,她放开身心畅快地享受着,看着戏台上的孩子,老妇人仿佛看到当年那被求婚的少女,一时间,竟想着羽化而去。

……

“嘶……呼……”

田海螺猛然惊醒,因为她感觉到一股透彻心扉的寒冷。

哗哗哗……汩汩……

眼前所有的东西都漂浮在水上,她瞪大双眼,脸色煞白,“不,奶奶,奶奶!”

“海螺!”

洪水已经漫过她的床,老妇人在门外拼命地撞着门,水压太大,她一时间竟开不了,无奈之下,老妇人用一根木棍将门缝隔开,然后继续摸着砖头在门口卡着,终于卡出一道能勉强通过的缺口。

“海螺!海螺!我的孙女儿……”

田海螺拼命地划着水向老妇人淌过去,却因为浮力而不时倒入水中,灌入几口江水。

“呕……呕……”

老妇人一把将倒在水中的田海螺抓起来,拍着她的背让她吐出水来。

“咳咳咳!”

田海螺口鼻都吐出水来,浑身冰冰凉凉。

“奶奶!奶奶,我们快走!”

田海螺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尖声大叫。

“油纸伞!油纸伞!孩子,抓着门别动。”

“不,奶奶,别去,求你别去!”

“油纸伞,油纸伞!”

老妇人不管不顾地朝着在室内漂浮着的油纸伞游过去,片刻后便将其抓在手中,她高兴地朝着田海螺回游,就在祖孙俩即将靠近的时候,房屋突然传来嘎呀一声响,房子便开始坍塌倾倒。

老妇人脸色大变,“梁塌了!”

千钧一发之际,她奋力地一踩地面,借着浮力的力量她一把将田海螺推出去,并在一瞬间将油纸伞塞在她的怀中,老妇人被震得返回内室,“龙王睁眼,别伤害孩子啊……”

刷……田海螺被巨力推出,一根尖细的木刺划中了她的右脸,就在一瞬间,洪水中的房子倒塌,溅起一朵巨大的浪花。

轰……

“奶……奶!”

一道撕心裂肺的童音在浩浩荡荡的江水中传荡开来,天空中大雨滂沱,电光闪耀,仿佛神灵在此降下神罚。

……

“油纸伞啊,油纸伞,你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呢?”

在楠竹岭上的高坡上,田海螺双手持伞看着雨过天晴的楠竹镇。

“龙王无眼呐,刚过端午,就来洪水,今年是哪里做得不周到了?”

“呜呜呜……我的夫啊,你怎么把命给我了?我一个人可怎么活呀!”

“节哀顺变吧大家,清点下活着的人口,等救援队伍到了,所有的青壮年一起跟我去找失踪的人。”

“好!”

“我也要去找我的夫。”

“妇女就地安营扎寨,把所有人照顾好,找人的事,爷们儿去做,现在开始,所有男人马上做竹排,听命令。”

田海螺面目表情地看着镇长指挥着一切,她手中的千层拓分毫未损,正是这一把伞让她在水中能得到依凭,而未溺死。

“千层拓,能通灵,能护佑,爷爷,你做到了,可是,奶奶死了……”

田海螺蹲下身子抱着伞哭泣,一名妇女走过来拍着她的背,“哎,孩子别哭,祖母可能还没死,我们会帮你找到的。”

“救援队来啦镇长!”

“所有人,出动!”

“好!”

约摸两个小时后,救援队往高坡上抬来一具尸体,所有人都围拢去看,只见刚看那名妇女叫到,“是海螺祖母!”

“啊!”

田海螺擦干眼泪飞快地跑进人群,看到那水漉漉的尸体,尽管是如此熟悉,她还是忍不住一下跪在她的跟前,扑到她冰冷的身体上,大声喊到,“奶奶!奶奶你醒醒啊!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呜啊啊啊啊……”

她悲怆地哭着,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又昏过去了。

……

一只手抚摸上她的脸,感受到这股触觉她醒了过来,看见自己正在伞里的主街道中,而祖母正蹲下身抚摸着她。

天空下着蒙蒙细雨,祖母打着那一把千层拓,微笑着,“小淘气,又哭了,好吧,奶奶告诉你爷爷怎么做的这把伞……”

老妇人左手打着伞,右手牵着她,红伞倾斜着,为她挡下了所有的雨。

“爷爷,他天资纵横,用透骨劲将一张张一厘米左右的皮纸掀出近千张,然后凭借惊人的耐力和眼力,七日连绵不休,才完成一把百年好伞,呕心沥血,足以见证他的决心和爱意……”

走到青石板街的尽头,雨过天晴了,一道绚丽的彩虹从天而降,将两人笼罩其中,两人俱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天湛蓝,岭透清。

祖母将伞合上递给田海螺,看着她脸上遮挡着的面巾,亲手为她摘下,露出一张绝世容颜,只是一道弯月一般的伤疤在她的右脸上趴着。

田海螺抚摸着自己的伤疤,祖母轻柔地将她的手拿下,笑道,“海螺,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呀,那祖母可以和你说些不一样的了。孩子你记住,人在历史中不过廖廖百岁,夭折者甚多,这一场水过来,龙王带走的,不过是一些残存旧事,了了一些旧梦,我要去爷爷那儿了,爷爷还在等着我呢,我是幸福的孩子,别为我再伤心了,打开你的心窗,让光,照进来吧,答应我,好么?”

田海螺泪如泉涌,重重地点了点头,哽咽道,“好……”

老妇人身一轻,整个人向着彩虹飘去,田海螺抓着她的手久久不肯松开,“不,奶奶,不……”

祖母一笑,用另一只手将她的手缓缓推开,脚下升起祥云,朝着伸入天际的彩虹仙去。

“啊……呜……呜……奶奶!”

田海螺举着双手,朝着彩虹奔跑,晶莹的泪珠一串串飘落,她跑到了楠竹岭的悬崖边,天际一抹灿灿的斜阳照射而来,竹风习习,暖意让她停下了脚步。

她缓缓放下双手,木然地看着斜阳,良久,泪痕早已干涸,她才勾起一抹笑容,向天际挥起手,渐渐地,越挥越用力,最终双掌扩在嘴边,大声喊到,“奶奶!走好!奶奶!走好!”

奶奶……走好……

楠竹岭的一望无际的竹叶哗啦啦飘荡着,它们潮汐般传递着田海螺那迟来二十年的祝福,送到了不知道的远方……

……

田大福坐在月华如洗的庭院中,杯中茶早已经冷却,两三朵桂花飘落其中,他看着女儿闺房上空的一柄紫色影剑,那道影剑源源不断地淌下紫气,一股神秘而崇高的气息从中透出。

“灵剑……法力……云隐大人的境界,究竟已经到了哪里了?”

……

清晨,伏云隐从东厢房走出,田大福招呼他在庭院中喝茶吃粽,待茶足饭饱后,他便起身准备告辞。

“云隐大人,以后有空常来,我田大福,一定尽地主之谊。”

“嗯,那就先谢过田宗主了。”

田大福将伏云隐送到千年伞韵门口,向他一拱手,“云隐大人,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明白您是一位不世出的高人,这次铁肩担道义,来到我绵掌门纳贤,我愧对您,愧对祖先,更愧对我自己呀……”

伏云隐扶住他的手,“田宗主不可这样,没什么愧对的,人各有道,致敬伞道,又有何遗憾呢?”

田大福羞愧莫名,“哎,其实我早已经改变了主意,自从王璎珞来了后,李县长便改变了主意,不再讨好王省委了,我也想通了,凡事不可为时,不能失去道义,若小女同意跟您去闯荡,我绝对同意,伞,我田家已经做绝了,我现在只想看看绵掌一脉能到什么境界,若能有所突破,我这辈子死而无憾了。”

“呵呵,万事不强求,田宗主,既然令爱决意在此度过余生,我们便尊重她吧,我先告辞了。”

伏云隐朝他拱拱手,便转身离去。

“哎……”

田大福举起手还想阻拦,却不知道说什么,便叹了口气,将手放了下去。

离开千年伞韵的伏云隐,快步朝着镇外走去,不一会儿,便走到了那布满青苔的石桥边,看着镇主干道传来的热闹端午过节声,他禁不住停下了脚步,凭栏远望,眼中,正是戏台上跳着伞舞的姑娘,那红绸衣,绿绸裤,像极了田海螺。

“哎……”

伏云隐摇摇头,正欲转身离去,身后却传来一道娇蛮的女声:

“哎!怎么不等等我,不要我了啊!”

伏云隐一怔,霍然转过头,拱桥端头,一抹俏丽的身影,手持一把油纸伞,背着一布包袱,正笑语盈盈地看着自己。

“呵呵,等着你呢。”

两人对视良久,海螺姑娘噗嗤一笑,脸庞那道弯月疤痕,也因此靓丽起来。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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