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原,狂沙滚滚,剑上交锋,越趋白热,不断翻腾的沙浪,显示着这一场剑者之战,是何等激烈。天籁 小 说ww w.』.
神兵交并,剑光一道一道荡开,王不见王的一战,震撼两境所有的强者,实难相信,人类之力,竟能达到如此地步。
离合,听天阙,顶峰并立的神器,正如交战的两位不世剑者,剑声凄凄,交织出最美的和声。
战局之中,两人身上都已染红,同样的顶峰,不同的剑意,在天地间极尽绽放,看的观剑众人,如痴如醉。
并立的王者,剑上唯一,一剑一剑,越界限,惊现人间难见的仙道之威。
至尊之上,万载不现的踏仙之境,这一刻,如梦似幻,仿佛再现人间。
“剑九”
不断升腾的剑意,累积附加,剑九现世,一瞬间的万象静止,旋即,纵横瑰丽的剑光直冲九天,天地之间,尽化剑的世界。
“神域”
天府战神,开剑上神域,漫天交错的剑,数以万千计,无穷无尽,最震撼的剑招,人间惊颤。
剑意蔓延,一位位人间至尊迅后撤,神色间的震撼,难以掩饰。
天府剑尊,剑界奇迹。
战局外,天府众尊心中复杂难明,近百年来,天府圣地始终都是各派迈不过去的一座大山,毫无疑问,掌握一星气运的星尊,是天府最强之人,只是,圣地中,真正带给诸教绝望的人,并非那位一向极少出手的星尊,而是天府战神,牧长歌。
百年前,帝归山叛乱,剑尊出手,直接一剑平了整个帝归山,从此诸教禁声,直至十年前,剑尊悟剑出现差错,魂识受创,昏迷不醒,诸教方才得以喘一口气。
若说星尊的存在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威慑,不太真实,而剑尊的存在,便是让天府诸教都感受到深深的无力,难以逾越。
战局中,剑上神域现世,百里内剑光交错纵横,虚空难承这极武之威,一片又一片塌陷下来,惊世骇俗的招式,天地悲鸣不断。
摇光王双眸闪过一抹光华,手中离合剑光华大盛,证剑之招,同样再现世间。
“八虚轮回,剑劫,忘情”
忘情剑,剑忘情,踏步入空的白衣摇光王,一头黑瞬间变白,中州百年剑神,一夕忘情,证己剑,悔终生。
最强的剑,突破神域,斩开纵横的剑流,直至剑尊身前。
世间最巅峰的剑决,臻至最后时刻,忘情剑破神域,眼看剑尊将要战败之际,散落的剑光,突然疾驰而回,凝而为一。
“剑十,诛仙”
人间未见的剑,此刻现世,恐怖的剑压荡开,漫天风沙顷刻消散无形,无风原,陷落十数丈。
轰然碰撞的剑上双极,九天悲颤,雷霆划破虚空,照亮昏暗的天地,震骇人心的余波中,两道身影染红飞出,砰然落地,剑锋入地,止住身影。
不分胜负的局面,唯有鲜血飞洒,染红周围大地,最强的一战,将谱下最后的钟声。
“剑尊,足够了,计划已成,收手吧”
就在这时,战局之外,紫衣男子身影一闪,出现战局中,平静道。
“收不了手了”
牧长歌眸中闪过淡淡的光芒,说了一句,旋即,一身血元轰然爆,最终的剑意,冲破肉身束缚,直冲九天。
“剑”
“十一”
无风原北三百里,朱雀、樊星红困杀知命,计划已久的杀局,终落最后一子。
宁辰先难,晴日离火掠出,以扇为剑,瞬息掠向樊星红。
朱雀身动,红色翎羽汇聚,化作一口通体血红的剑,一剑挥斩,挡下离火白扇。
剑光激荡,宛如镜像的两人,再次启战,一招一式,同处一源,却又不尽相同。
同一时间,樊星红脚下一跺,刀随身行,极快的刀,迅掠过,宛如风中飘柳,难以明辨。
刀,剑,扇铿然交锋,砰然一声,余波四荡,三人同退半步,宁辰心知自身功体难以稳定,丝毫不恋战,脚踏水光,抽身便退。
“想走,痴妄”朱雀身影闪过,剑锋一转,封锁水光残影,招招如若先知,困锁敌身。
交锋三招,宁辰便感身上压力倍增,招式施展间,处处受制。
“知命侯,今日你在劫难逃”
樊星红再度欺身而上,柳刀断魂,逼命而至。
刀剑联手,招招快,招招沉,仿佛每一招都提前预知,逼的宁辰一时间,险象环生。
天相布局,局中最关键的两人,均曾与知命交手,记下的招式,在天相一一破解后,成为知命催命的钟声。
困敌、逼命,两人配合默契无间,一招狠过一招,为除天相心腹大患,樊星红行招有攻无守,式式狠辣,让人避无可避。
转眼十招已过,刺啦一声,剑光擦肩而过,割裂红衣,一缕黑飘落,危急之势,逼人成狂。
“剑四,忘川”
机会出现,樊星红手中柳刀运转剑势,剑尊封存之招,于杀局中,再现人间。
功体受限,封存之剑难尽全功,然而,在这千钧一之际,忘川一剑,终成为绝命的杀招。
“你们真是逼人太甚!”
生死一瞬,宁辰眸子寒意大盛,再也顾不得掩饰身份,挥扇震开眼前朱雀,退出十丈,脚下一踏,周身凤元与魔气急剧升腾,极招现世。
“剑式,血途”
一声剑式,魔招惊现,刹那间掠出的血影,一身杀气,浓郁的让人窒息,晴日离火弥漫上血色,开丧亡血途。
砰然一声,三兵交锋,余波震荡数千丈,朱雀、樊星红嘴角同时染红,截然不同的招式,截然不同的威势,瞬间扭转战局。
“剑式,血焰”
魔身再动,一招强过一招,骇人杀机,凝炼周身,无尽血色火焰,从大地上直冲入空。
下一刻,红衣闪过,血焰焚天,两人凝神,刀剑并行,联手接招,但见一瀑鲜血飞洒,难承魔招之威,两人再度被震飞出去。
“退”
机会已失,朱雀不再恋战,沉喝一声,天赋之法运转,迅退出战局。
“他走了,你便留下吧”
杀性已起,宁辰眸中猩红一闪即逝,身影掠出,瞬至少女身前,白扇血光滚滚,砰然一招,应向后者。
樊星红挥刀挡招,嘴边再度染红,然而,伤势加身,刀势却丝毫未停,横空划过,再度逼命而上。
宁辰冷声一哼,白扇展开,挡下胸前刀光,剑指凌划,破向前者气海。
废武之招逼至,却见樊星红不闪不避,硬承剑招,手中柳刀易手,再度刺向眼前之人。
“有那么容易吗”
宁辰身子侧过,错身一刻,左手凝元,全力一掌砰然落在少女心口。
一声闷哼,掌碎心脉,刹那间的血花漫天,染红荒原,樊星红身子飞出十数丈,落地一瞬,借势迅离去。
看着消失远方的身影,宁辰眸中杀机渐渐隐去,重新恢复平静。
好一个天相,若今天真是凤身在此,要想全身而退,恐怕难了。
天恒城,萧别离执子坐于棋盘前,手中之子,却迟迟未能落下。
心有牵挂,棋心已乱,无法再像往日一般冷静布局。
“天相”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光华闪过,樊星红出现,两步之后,跌倒在地,手中柳刀再也握不住。
“星红”
萧别离眸子狠狠一缩,起身迅掠上前,跪地扶起少女。
“抱……抱歉,我……失败了”天相怀里,樊星红呕出一口鲜血,灵识渐渐消散,虚弱道。
“不是说好,十招不取,立刻抽身”萧别离心中剧痛,道。
“他……他是天相的大敌,我……我不想他活着”樊星红嘴中血水泊泊流出,断断续续道。
“吾明白,吾都明白,你太傻,你如今心脉尽毁,吾已无法回天救你”萧别离沉声道。
“够……够了,天相,我回来,是……想提醒你,知命侯,和……天府星时,可……可能,不是同……同……”
话声未尽,双臂垂落,最后的话,终究未能说完,随风,烟消云散。
“星红”
萧别离身子剧颤,痛的难以喘息。
封侯拜相,人间尊位,这一刻,却显得如此苍白,如此无用。
那一夜,大雨倾盆,年仅五六岁的小女孩无处可去,一身小衣服破破烂烂,饥寒交迫地昏倒在天相府前。
那一夜,他救起了小女孩,日夜照料,最终总算救得小女孩一命。
从那一天起,小女孩便留在了他身边,相濡以沫,二十余载,不离不弃。
二十年的风风雨雨,小女孩慢慢长大,相伴,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从未想过,一直陪在他身旁的小女孩,有朝一日,会离开他的身边。
天相无情,以棋局布算天下,落子一刻,便定棋子一生。
落子胜败,兵家常事,然而,棋上黑白子,短暂一生,又能诉与谁说。
漫天飘零的落叶,落于棋盘上,一子轻动,似乎在与同样一生如梦的落叶诉说着短暂的一生。
不远处,无声睡去的少女,如此安静,这一次,再也不可能醒来。
“天相啊,天相,原来你珍惜的人,也在你的棋盘上啊”
“呵呵”
寒风中的苦笑,在天地间不断回荡,缓缓站起的身影,看不清神情,抱着沉睡的少女,一步一步,东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