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律终于满意了。
“我说到做到。”
不过,这只限于在对你的兴趣丧失之前,荆律在心里厚颜无耻地补了一句。
盛朝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听见他满口答应,不由松了口气。
他费力地挣扎几下,不满道,“事情都说开了,现在能放我们走了吧?”
“当然。”
话虽这样说,荆律却并没有停手的打算,他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神,那人立马心领神会,转身走了。
因为之前的闹剧,其他客人都怕波及到,荆律所在的地方空空荡荡,根本就没有人路过这个吧台的角落,所以盛朝将他们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他脸色难看了瞬,“你还要干什么?”
荆律让他稍安勿躁,“很快就好了。”
过了会,再次回来的男人不知从哪里提来几瓶酒,白的啤的都有,一溜摆在荆律面前。
荆律示意盛朝过来,“把这些酒都喝了,我就放你们走。别说我不拿你当朋友,实在是你之前太不给我面子了,我咽不下这口气。趁着这个机会,我也正好见识见识你的酒量。”
看着面上几乎要笑出花的荆律,盛朝心里恨不得将他的脸打烂,这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种!
盛朝拎起一瓶酒,在旁人看好戏的目光下,一股脑地倒进了嘴里。
苦涩的液体流过喉咙,到达胃部,激起一阵阵的灼热感,他却丝毫不顾忌了。
心里把荆律骂得狗血喷头,面上一瓶接一瓶地灌酒,到了最后,他实在有些顶不住了,眼神有些发晕了。
还剩最后两瓶......
盛朝的手刚伸出去,荆律却皱着眉头喊了停,“行了,够了。”
不知为何,荆律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他本来是想吓吓盛朝,让那个总是对他冷言冷语的男孩子服个软的,没想到他真的那么倔,一声不吭地对瓶吹。
照他那个喝法,继续下去非得喝进医院不可,荆律还是没能忍心。
盛朝还不相信他会那么好心,微醺的面容染上一丝困惑,“这就可以了?”
荆律没好气道,“行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真是个驴脾气!一会我找人送你和唐夏回家。”
才有些放松的盛朝又警惕地瞪着他,荆律都被他气笑了,“你放心,这次我肯定什么坏事都不干,只是单纯送你们回家。”
“不用你,我们自己可以回去。”
说着,盛朝勉强甩了甩脑子保持清醒,背起一旁已经熟睡的唐夏,晕晕沉沉地往外走。
荆律早就见识过他的倔性子了,如今也是没有法子,他叫来两人跟着他们,“将人安全送到家再回来。”
两人听话点头。
酒精上头的盛朝能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跟着,他打起精神提防着,晃晃悠悠往前走,所幸顺利地出了酒吧。
盛夏的晚风轻轻吹拂着盛朝的脸颊,清新的空气让他的大脑清醒了些,他将唐夏放在墙边靠好,自己也一屁股坐了下去,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他眯着眼使劲盯着瞧,发现上面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全都是段暮打来的。
他这才想起,自己好像答应他回家吃饭的,却因为唐夏的事情抛到了脑后,都忘记告诉他一声了。
盛朝心里有些发虚,恰好段暮这时又来了电话,他赶紧接通了,焦急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听起来有些失真。
“朝朝?!”
盛朝含糊着“唔”了声,“在呢。”
提了一个晚上的心猛地落了回去,下一秒,一向好脾气的段暮没忍住吼出了声。
“一个晚上你干什么去了?!明明答应地好好的,你说要回来陪我,我在家里傻等了你一个晚上!你不回来就不回来,连个电话都不知道给我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呜——你别这么凶我。”
许是酒精麻痹了大脑,盛朝觉得自己的精神有点不大对劲了,要不然只是被段暮吼了两声,他怎么就要委屈哭了?
刚才的害怕一股脑地涌了上来,盛朝眼眶红红,小声对着那边讲。
“我都要被人欺负死了,你还这么骂我......”
“你知不知道那个荆律......”
在段暮面前,盛朝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孩子,恨不得把荆律做的坏事全都和盘托出,让段暮帮帮他。
奇怪的是,他的嘴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似的,有关原剧情的事情怎么也说不出来。
盛朝张张嘴巴,像是和自己较劲似的,额间滚下冷汗来,努力了半晌,像是失声一样,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这是怎么回事?
盛朝又委屈又难受,脑子也乱糟糟的,他索性不再说了,小声让段暮过来接自己。
“段暮,你能不能过来接我啊?”
说话时,他的语气又轻又柔,像是只小奶猫一样,委屈巴巴的。
剩下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段暮心里的火气一下子散了个干净,与此同时,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怜惜升腾而起。
他下意识将声音放地很轻很柔,“好,我去接你,你现在在哪里?”
“在哪里?”盛朝左右看了看,被酒精麻痹的脑子再一次下线,他懵懵道,“我不知道。”
段暮心里又焦又躁,但是他可不敢再凶盛朝了,于是再次温声细语得询问他周围有没有什么标志性建筑。
“有!”盛朝拧着眉头,死死地盯着自己脚边,“在我左脚边有一颗丑丑的小石子!”
“……”
段暮叹了口气,“朝朝,你是不是还喝酒了?”
“啊。”
段暮有些头疼。
他刚想要寻求有这方面门路的朋友的帮助,就听到盛朝那头传来嘈杂的说话声,里面提到了“皇冠酒吧”这个名字。
得知了目的地,段暮不敢再多加耽搁,他叮嘱盛朝别挂电话,找个地方好好等着自己,自己马上就过去了。
“哦,那你快点来啊,我在这里等着你。”
喝醉了的盛朝很乖,闻言软乎乎地答应,段暮的心都快被软化了。
因为实在放心不下盛朝,在联系不上他之后,段暮就出来了,从他工作的地方找起,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心里的恐慌也随之变大。
所幸,盛朝没有出事。
把手机扔到一旁,盛朝安安静静地等着段暮过来接他,眼睛也时不时地瞄向唐夏,确保他平安无事。
荆律打发来的两个人看着并排在地上躺尸的盛朝和唐夏,相互对视了眼,“我们要把他们送回家吗?”
“不是有人说会来接他,我们何必费那个功夫?等等吧,要是没人来我们再把他们送回去。”
“行。”
两个人陪着盛朝一起等起了段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