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墨贼兮兮的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
“少主每次去了,都怒气冲冲的出来。说不定还会惩罚下人。”
“但是吧,少主又金尊玉贵的养着他,除了严防死守不能出去,一切都是最好的。”
“说喜爱吧,少主这么多年,只是和他生下一个女儿,偏偏这女儿不得少主疼爱。就扔在一边没有理会过。”
听墨叹口气,煞有介事的摇头:“这么多年,咱们都没有看透少主的心思。”
“似乎是少主的执念,偏偏那大公子的身子不好,病病弱弱的,打不得骂不得。”
霍惊霜心思微动:“那你知道那大公子的来历吗?”
听墨摇头:“我来得晚,不知道,只是在知道,十年前他就在这里了。”
“据说鸾少主刚刚在北冥王城定居,身边就是跟着他。”
听墨又压低声音:“不过这些年,也有几次有刺客出来,就是奔着大公子那院子去的,可惜都死了,也没有问出什么来。”
可惜啊,那个大公子不出来,不然也能看一看?
到底是什么绝色,让少主这么些年,痴心不改。
听墨心里很是感慨。
霍惊霜却是另外一种想法。
十年前,景家就在这里安身了。
或者说,更久的时间之前,景家已经在北冥筹谋了。
十年前带来的人……
十年前的什么人,可以让景向鸾如此痴迷。
她的手指哒哒敲着桌面,微微眯着眼睛。
听墨和霍小五收拾了碗筷。
又从食盒里端出来水果和点心什么。
那边霍小五已经开始沏茶了。
“出去逛逛?”
门口,那个老八不知道何时来的,就依着门框靠着。
“王城夜景,也是一绝!”
霍惊霜对着老八幽幽一笑。
转身进去换了衣服,刚刚听墨已经送来了一身红色劲装,让先穿着。
霍惊霜换上红妆,头发用红色的发带高高束起一个马尾。
越发显得五官立体,俊美异常。
从屋子里出来,往老八面前笑眯眯一站。
老八……
心里开始骂娘!
一张脸黑漆漆的,目光从霍惊霜的头上看到脚下,又从脚下看上来。
死死盯着霍惊霜的脸:“你什么意思?”
一个初来乍到的,来到就压人一头,侍美行凶,有意思吗?
搞什么雄竞?
霍惊霜啪嗒一声打开扇子:“八哥都穿着一身红衣,做弟弟的自然要跟上去。”
又嘿嘿一笑:“入乡随俗还是懂得。九弟我乖不乖?”
老八……你他妈的太乖了,乖得他黯然失色!
“不去了!”
他扭头就回去,他不当陪衬,一定不当陪衬。
“我请客你也不去?”
霍惊霜挑眉。
老八瞬间停下脚步,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那个,美酒佳肴?”
霍惊霜大气的一挥手:“尽管吃!”
老八瞬间眉开眼笑。
手臂一伸,勾着霍惊霜的肩膀。
“九弟,你是个讲究人!”
说着话,两个人就往外走。
霍小五自然是跟着,回头对着听墨说:“放心,给你带好吃的!”
听墨点头,手却是捂着胸口,那里的银子都热乎了。
那个老七,站在窗口,看着霍惊霜几个人远去。
“父亲!”
那个小书呆子,也是一身白衣,就连扎头发的方式,也是如出一辙。
一张脸,也是冷漠的毫无表情的。
就连话语里也没有什么温度。
“如何?”
不知道在问什么,眸光却是盯着外面的院子。
“一切都在掌握。”小书呆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多久会进入王城?”
“若是不出意外,可能三天后。”
如果出了意外,几天能回来就不一定了。
能不能回来也不一定。
“收拾一下吧,随时准备着。”
老七声音里隐隐带着叹息。
但是看着挺远的饿眸光却是没有什么温度。
想了想,又叮嘱一句:“对那个小丫头好点!”
小书呆子点点头,转身出门:“父亲,我去看看妹妹。”
老七点点头。
小书呆子就缓缓走了出去。
偏僻的小院子里。
说是小院子,不过是两间屋子,一栋小院子。
“你就不能自己梳头发,就不能自己弄干净点?”
“就是个讨债的,爹不疼娘不爱的,就是个累赘。”
“我一把年纪了,还要伺候你,你以为你是什么金贵的小姐?”
“歪一下头,这边不好梳!我还等着去打牌!”
“你怎么不赶紧死了!”
就听嘶得一声,小书呆子正好看见,那嬷嬷狠狠得拽下梳子。
梳子上一团头发。
小书呆子的脸瞬间黑了。
“怎么,你一个奴仆,伺候人还委屈你了!”
“她再不受待见,那也是你的主子!”
“母亲知道了,定然要杖毙了你!”
“滚到院子里跪着!”
“五少爷,老奴不是,你听错了,老奴这不是在给姑娘梳头吗?”
那嬷嬷一愣,却是不敢反驳。
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又有点心虚。
“跪着去!”
小书呆子冷喝一声,颇有点气势。
那嬷嬷不敢说话,耷拉着走到院子里跪下。
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书呆子给小丫头梳头。
“小九,你不满意就大声说出来,该训斥就训斥,你还有哥哥,还有爹娘,谁也不能欺辱了你!”
小九抬头看着小书呆子。
一双清凌凌的大眼睛里,一片漠然,似乎什么情绪都没有。
小书呆子叹口气。
“放心,五哥不会丢下你的,无论什么时候!”
小九转过头:“谢谢五哥!”
声音软软糯糯的,却不见高兴。
那嬷嬷不停偷看小九,用目光威胁她。
但是她始终都当作没有看到。
唇角微微勾起,很浅很浅的弧度。
垂下眉眼,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指头。
那小书呆子给她梳理好头发,洗干净双手,看着她吃了饭,上床了才离开。
并且吩咐那嬷嬷不许进屋,不许打扰小九。
那嬷嬷乐得轻松,一溜烟跑去打牌。
屋子里熄了灯,黑漆漆的一片,仅有窗口的位置,透露出来一些远处的灯光。
她无声的起床,把自己的衣服穿上。
从窗户爬出去,避开人群,直接奔着远处的院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