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林语从房间里 走出来,声音里都是掩盖不住的疲倦。
“去休息一下吧!”霍惊霜对她笑了笑,转身走进屋子。
祁明言躺在床榻上,摸摸自己的脸,又摸摸自己的身上,没有看到哪里破损。
但是,浑身上下都疼,动一下都疼。
“我怎么了?”他侧头看着霍惊霜,想起来,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霍惊霜扫了一眼他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脸,盯着他的一双狭长而阴森的眼睛,微微勾唇:“你中毒了,又是疯跑,又是到处咬人,还抡着椅子,把人家丫鬟都砸成了肉泥,能不疼吗?”
霍惊霜每说一句,祁明言的脸色就黑沉一分,眼眸就冷两分。
等到霍惊霜慢悠悠地说完,祁明言的脸色已经彻底的黑了,那一双三角眼里,都是森然杀气。
“什么毒?”
霍惊霜的话,真的还是假的,等他查证了再说。
毕竟从她嘴里,想要听到几句真话,也不容易。
“慢性毒,算起来,有两个多月了,让人神志不清,发疯发狂,暴虐异常,而且是见到女子就调戏,不从就要杀了人家。”
霍惊霜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当初在承安郡守府地流芳阁,你当着我的面,把一个丫鬟砸成了肉泥,若不是我跑得快……”
“至今,我还做噩梦呢,没看到我离你这么远吗?”
霍惊霜当着他的面,又把椅子往后挪了一下。
祁明言眼睛眯着,里面各种情绪在翻滚着,似乎随时要咆哮而出。
但是,他面前的是霍惊霜,是父皇宠爱的霍惊霜,是京城最有名的泼皮无赖。
疯狗咬人很疼。
他还不想招惹霍惊霜,尤其在现在,他这样的情况下。
“流芳阁里的事情,还有谁知道?”他顿了半晌,终于沉沉开口了。
“我!”霍惊霜骤然举起手,顺便表功,“我谁都没有说哦!”
她是没有说,但是别人看到了,那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一千两,闭嘴!”祁明言不能让这事情传出去,他可以中毒,用苦肉计博取父皇和世人的同情,让承安赈灾的失职被掩盖。
但是,不能传出这事,坏了他的名声。
暴虐成性,人命在手,他会被人诟病。
不过是瞬间,他的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个念头。
“黄金?”霍惊霜得寸进尺。
祁明言盯着她笑眯眯地样子,心里烦躁,双手痒痒:“银子!”
霍惊霜浅笑着看着他:“拿就不要聊了,我睡觉去了。”
一边起身一边又说一句:“后来进入流芳阁的人不知道看清楚没有,我是拿你的钱做你的事情,本来我就亏,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帮你的,你既然不领情,就算了。”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三皇子也是有很多产业的。
他外祖虽然不在了,但是舅舅却是在户部,而且家中还有人经商。
他虽然看着就是一个皇子而已,但是能力也不容小觑。
不然,太子祁明瑾何故和他走得如此近,是拉拢,也是防备。
祁明言顿了顿:“好!一千两黄金!”
这几个字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透着肉体疼,心肝疼。
又裹携着一股阴森森的杀气。
霍惊霜眉开眼笑,施施然坐回去:“谁给你下毒,心里有数 吗?”
祁明言没有说话,眉眼低敛。
“你的毒,这里的太医没有法子,只能暂时压制,需要上京找林院使想办法。即便是后来好了,可能对身体也会有影响。”
祁明言骤然抬头:“什么影响?”
若是皇子身体有问题,是不会有机会的,何况他的前面还横着一座大山,一点儿小问题,就能说的比天大。
那个位置的前面,没有父子,也没有兄弟。
霍惊霜抬头看着他,脸上顿时笑意全无。
祁明言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这……
霍惊霜看着他惊慌不定,脸色惨白。
才慢悠悠说道:“可能不能人道!”
刚刚,她是揍得挺狠的吧,那一脚没有踢错位置吧!
祁明言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人的名字:“薄斯廷!”
霍惊霜挑眉:“薄斯廷给你下毒?你们无冤无仇的……”
不仅仅是无冤无仇,还经常一起逛花楼。
甚至彼此互相赠送美人。
这样的交情,别人都以为他们同睡一榻了,怎么可能下毒!
祁明言看着她,静默了一会才说:“薄斯廷和阮靖有联系。他在醉酒中曾经说,当年他父亲从承安弄了一种药,中了大用。”
霍惊霜心里咯噔一下,但是面上,却是丝毫不显示出来。
她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有什么大用啊,也没见到平远伯府怎么飞黄腾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