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临暗狐疑地盯着霍惊霜,改性子了这是?
霍惊霜艰难地挪开自己的目光。
“承安百姓的房屋都冲垮了,这个钱,是不是用来重建,如果交上去,只怕再次发放下来,还是层层盘剥。”
“承安重建,我已经上奏圣上,请二皇子来了。有他坐镇,有他亲自经手,应该会好一点。”
风临暗低头看着一地窖的银子。
如果不仅仅是承安一地,他们这么些年,会搜刮了多少钱财。
那样一个庞大的数字,做什么都足够了。
霍惊霜接着蹲在一边,把半个馍馍拿出来撕着吃。
阳光下,她吃得很是满足,眼睛微微眯着。
风临暗有时候,不明白霍惊霜究竟在想什么。
明明遇到的事情,都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情,偏偏她就是淡定的很。
完全不是京城里上蹿下跳的状态。
二丫也被拎了过来。
此时靠着墙坐着。
霍惊霜就蹲在她的身边,一边吃着馒头一边侧头看着她:“阮靖真的死了吗?”
二丫骤然转头看着霍惊霜。
却发现霍惊霜根本就没有看着她,而是吃着馍馍看着远处的山峦。
馍馍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
二丫笑了笑:“可不就是死了吗,你不是看到的吗?就躺在山洞里,脸色青紫,舌头伸得老长。”
霍惊霜笑了笑,却是没有说什么。
但是二丫明显感觉,霍惊霜不相信。
“龙城珍宝阁的杨掌柜,应该不在了吧!”霍惊霜接着笑道。
不是跑了就是死了。
幕后之人既然要彻底断了这条线,那就会斩断一切。
二丫的眼神一冷,看着霍惊霜的目光多了些戒备。
这霍惊霜绝对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云淡风轻。
相反,她倒是感觉,霍惊霜或许比风临暗还要难缠。
“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和你席地幕天,颠鸾倒凤的那个人,就是杨掌柜派来的。给你的消息是猎犬已到。”
霍惊霜又撕下一块馍馍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兔子一般。
二丫一愣,脸色变了一下,这么说,那个人已经被抓了。
“所以,你们明面上是阮靖的人,实际上不是。还是实际上是阮靖的人,表面上不是?”
阮靖以为是为了自己筹谋,最后可能还是为了他人作嫁裳。
也有可能,真的阮靖早已经遁逃。一切都是幻象。
反正,她是不相信阮靖死了。
他也筹谋了十年了,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吗?
二丫只是冷笑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反正霍惊霜无论说什么,最后不过都是猜测。
想要从她嘴里挖出来什么,那是不可能的。
霍惊霜却是并没有问下去,而是看着天上毒辣辣的日头叹息:“承安一片汪洋,很多被淹没后的土地,被大雨浸透的土地,在烈日下,直接开始蒸腾。”
“整个承安就像是一个大蒸笼,草木活不了,人也活得艰难。”
“我一路过来,看过生吃活人,看到死人被分食,路上白骨累累。”
“匪患四起,或者的女子被劫掠被欺凌致死。”
“就连阮靖走之前,还要在承安放上一把火,整个承安处处被泼上火油,他还放出风声,说要在承安发赈灾粮。”
“四下百姓为了活命,想尽一切办法去了承安。”
“而他在承安放了一把火,大火里到处都是哭喊声。”
霍惊霜侧头看着二丫,脸上却是带着冷然的笑:“他是走了,却要整个承安陪葬!”
“你们愿意敛财,愿意谋反,有仇有有怨,找正主去。”
“可是你们,草菅人命,伤及无辜,敢问,你们是什么样的正义之师?”
二丫没有说话,却是脸色惨白,身子甚至微微颤抖起来。
“你胡说!”二丫显然是不相信的。
“他们是为了让我们生活的更好。”
霍惊霜嘲讽一笑:“你们过好了吗,你的家乡父老过好了吗,都在黄泉路上结伴而行了!”
“我不信,不信!”
继而又朝着霍惊霜扑过来:“承安城都烧完了吗,啊,烧完了吗?”
“他们紧闭城门,四个城门都堵上,看着烧的,如今除了四面城墙,里面是一片废墟。”
二丫颓然趴在地上:“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们都走了,说是去过好日子,安居乐业,吃喝不愁,没有官府欺压,没有苛捐杂税……”
她抬起头,一双眼睛红红的死死盯着霍惊霜:“你在说谎!”
霍惊霜低头看着她,镇定森冷地和她对视:“承安水患,人尽皆知。”
“那是大渊皇帝得位不正,遭受地天谴。”
“若非大渊的官员互相勾结,在修建堤坝地时候偷工减料,何至于今日。”
霍惊霜气笑了:“好像,你的阮大人,就是其中罪魁祸首!不然,这银子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