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且染勾唇，眸光幽幽的看着他：“你不是说要让本宫给你唱香菱曲吗？”
“此刻本宫就站在这里，本宫敢唱，你敢听吗？”
本宫两个字可不是谁都能用的。
除了掌管各宫主位的宫妃之外，也只有几位皇子皇女有资格用本宫自称。
加上初且染的容貌摆在那里，李烨瞬间就想到了最近京都中风头最盛的一人。
安国公主！
他几乎是片刻中就白了脸。
“安……安……安国公主。”
不知道哽咽了多少次，他才完整的吐出这个称呼。
初且染淡笑着看他，“猜对了，但是没有奖。”
在她承认之后，李烨差点就哭了出来。
完了！
他疯狂的回忆自己刚才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每想起来一句，他的腿就更抖得欢快几分。
“上李烨的画舫吧。”初且染看向燕玲珑等人。
他们的画舫被李烨指使他的画舫撞得都裂开了。
她可不想被淹死。
燕玲珑等人闻言，便忍笑从李烨的身边走过，登上了他的画舫。
李烨画舫上的人连忙给她们让路，看着初且染的眼神中都是敬畏。
谁能想到，向来甚少参加各种宴会和活动的安国公主会出现在今日的灯会上，坐的还是一艘不算华丽的画舫。
这说出去谁会相信啊。
“公主殿下。”李烨几乎想也没想，朝着初且染就跪了下去。
“是在下胡说八道，不知所谓，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初且染笑看着他，抬手道：“胡说八道什么？不是说了要让本宫给你唱香菱曲吗？”
“还不上来？”
李烨想哭却哭不出来。
他只是故意摆谱，哪里知道他的话会被当朝公主听到。
踉跄的起身，李烨还没抬脚，身后就又传来一道清冽微凉的嗓音。
“李公子真有福气，公主殿下都未曾给本王唱过曲。”
这声音……
李烨咽喉像是被人捏了一下，他缓缓转头。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像他想的那样吧。
当他的目光落在身后的顾夜烬身上时，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顾！顾！顾小王爷！您，您怎么也在这里？”
顾夜烬低头俯视着他，表情和他俯视燕玲珑她们的时候如出一辙。
只是这样的动作，顾夜烬做来却带着王者的睥睨。
他慢条斯理的走到初且染的身边：“本王陪公主来参加灯会，自然公主殿下在哪，我就在哪。”
“怎么，你有意见？”
“不不不，小的没有意见。”
李烨摇头的速度比他下跪的速度还快。
顾夜烬的凶名，不仅仅是凶名而已。
若真惹恼了他，他是真的会动手的。
京都亲眼看到顾夜烬惩治得罪他的人不在少数，李烨就是其中一人。
那血腥的画面，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
“上来吧。”初且染提醒一句，然后转身走到画舫的主位坐下。
李烨顾不得丢脸，麻利的跟了上去。
看到初且染已经坐了下来，他哭丧着脸上前商量道：
“公主，小的真的只是胡说八道。”
“我哪里敢让公主殿下为小的唱曲，还请公主饶恕在下吧。”
说完，他又要跪下去。
初且染出声制止他：“我知道李公子在开玩笑，但是本宫并没有开玩笑。”
她翘着腿，此等动作做得也是养眼至极。
李烨不解的看着她，有些猜不透初且染究竟是什么意思。
然而下一刻就听初且染道：“但是这唱曲的人不是本宫，而是李公子。”
“你不是多次看舞姬跳香菱曲吗？想必你已经很熟悉了，那么便给本宫表演一下吧。”
李烨愁苦着脸，张了张嘴，想要给自己再求求情。
顾夜烬森冷的眼神去落在他的身上，带着威胁：“怎么，你不愿意？”
这话一出，李烨立刻起身，“愿意，我愿意。”
说完，他向后退了两步，然后看向自己船上的乐师，吼道：
“愣着做什么，还不奏乐！”
到了此刻，竟然也不忘发脾气。
初且染无语的摇摇头，撑着脑袋等待着李烨开口。
顾夜烬抬手挡住她的视线：“李烨跳舞有什么好看的？你也不怕污了眼睛。”
初且染毫不客气的拍开他的手：“别闹。”
好看不好看的不重要，好笑就行。
见到事情已经没有了转机，而且初且染和顾夜烬就在前面盯着他，李烨想要敷衍都没有胆子。
于是，在乐曲响起的那一刹那，他清了清嗓子，足尖踮起，屈膝翘臀，粗犷的嗓音从他口中流出。
一时间，画舫上以及画舫周围，随时都有隐忍的笑声传来。
初且染眉眼中也是满满的笑，“这李烨唱起来也像是那么回事。”
涟漪龇着牙直乐，“这说明，李公子的那些个歌舞也没有白看。”
李烨刚开始的两句唱得还有些卡顿，到了后面就越发顺畅起来。
就连舞姿也是越来越‘婀娜多姿’，初且染本想让他丢个人就放过他的，见他如此沉浸其中，倒是没有打断他。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李烨身上时，暗中早有许多双眼睛注视着初且染的一举一动。
见到她附耳和顾夜烬说话，他们对视一眼，箭矢同时离弦。
初且染眸光一凝，察觉到疾驰而来的危险，和顾夜烬不约而同的扑向甲板，这才避免了万箭穿心的结局。
看到暗处向这艘画舫涌来的身影，顾夜烬果断的握住初且染的纤腰。
“我先带你离开。”
在这里要顾及到船上的人，初且染也不能暴露武功。
两人想动手都畏手畏脚的，还不如将战场带到人烟稀少的地方。
初且染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给涟漪他们打了一个手势之后，便任由顾夜烬将她带走。
同时，暗处的那些刺客也在第一时间，朝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画舫上的人还没缓过神来，涟漪已经镇定的安排道：“看来今日这运河上并不安全，各位公子小姐，还是早些各自回府吧。”
李烨看着涟漪着急的样子，也不敢耽误，立刻将她们送到了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