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滚滚,大雨倾盆,天边闪电撕破云层,病房内昏暗寂静。
吱吖~
昳丽女孩轻轻推开房门,床上昏迷的男人双眼紧闭,纵使身上到处都是纵横缠绕的绷带,这个男人依旧阳刚俊朗,让人靠近,就觉得踏实心安。
“徐刚哥!”她拉了椅子,坐到男人身边,拿起他粗粝大手,覆上自己细腻脸庞,泪如雨下。
她从没见过这个野兽般强悍的男人受这么重的伤,少年时身中数刀,单枪匹马闯出土匪窝都毫无惧色的男人,孤身一人灭了草原狼群都能全身而退的男人,为了他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徐刚哥,对不起,让你为我一次次受伤,你本来可以拥有更好的人生,是我拖累了你,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一开始,我们就不要相见,是不是结果就会变得不一样,你应该找一个踏实爱你的姑娘,平平淡淡过完一生。”
女孩哭的伤心,说着说着,将脸贴近男人胸膛,哽咽不已。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意识模糊,恍惚中听见了女孩的哭声。
蛋蛋,别哭了。
他想哄她,想抱她,却怎么都睁不开眼。
“徐刚哥,我哥残了,爸爸中风,二叔也出事了,妈妈一个人扛不动这么大的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答应高潜,只有他能救苏家,对不起,我没办法看着苏家垮掉,对不起,徐刚哥,忘了我吧,找个爱你的姑娘好好生活,就当四年前,我死了。”
她泪如雨下,抱着昏迷不醒的男人尽情宣泄心中委屈。
床上男人刀眉轻皱,手指微微动了动。
他头痛欲裂,隐隐听见他的蛋蛋在哭,说让自己忘了她。
怎么可能?蛋蛋,你是我的命,我忘了自己也不可能忘了你。
女孩无助的哭声和失去她的巨大惶恐,化作钢铁意志,促使男人猛得睁开了眼。
不可以,蛋蛋,你要离开,除非我死了。
背上突然覆上温暖大手,哭地不能自已的姑娘顿了顿,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别哭了!”男人声音呕哑嘲哳,沙哑干涸,像从年久失修的水管里漫出一般。
苏卿卿抬眸,对上男人黝黑俊眸。
“徐刚哥,你醒了?”她擦了擦眼泪,惊喜挤出一抹笑。
“蛋蛋,你要离开我?”他心痛难当,艰难发问。
“对不起!”她低着头掉眼泪。
男人心头烦躁,想要抽烟,但是她不喜欢,只能忍着。
“苏家的事,你别担心,我能解决,高潜不可能只手遮天,蛋蛋,相信我,别做傻事!”男人尽力安抚她,不想让她因为高潜的威胁妥协,更没办法接受她离开自己。
从少年时,自己就为了她而活着,没有她,自己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思呢?
“可是,我二叔的事,事关国家机密,他~”
苏卿卿还想说什么,就被男人打断,“我知道,相信我,昨天是我大意了,没料到高潜能找来那种高手,以后不会了。”
男人墨眸阴鸷,胸膛起伏,杀意弥漫周身。
“蛋蛋,听话,先回西北,猴子在那边会照顾好你的,剩下的事交给我。”男人大手覆上女孩乌发,一字一句,都让人心安。
“真的可以吗?”苏卿卿泪眼婆娑,看着男人,她相信他的每一句话,却又太害怕高潜的疯魔,徘徊不定。
“嗯!宝贝,我是你男人,只要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不用害怕,交给我就好。”
苏卿卿看着男人坚毅目光,莫名心安,噘着嘴唇软软的应了一声,将头埋进男人脖颈,这一刻,她心里无比踏实。
徐刚从来不会骗自己,他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
“蛋蛋,你去帮我打个电话!”
男人摩挲着女孩后背,俊眸温柔宠溺,说了一个电话。
“这是我二哥,你告诉他医院的地址就成。”
苏卿卿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
男人靠在床上,缠着绷带的手臂青筋暴起,铁齿几乎咬出渣滓,双拳紧握,“高潜,抢老子心头肉,那就试试谁命够硬。”
苏卿卿打完电话,去医院食堂打了饭过来,“徐刚哥,你先吃点饭吧!”
打开不锈钢饭盒,浓郁的鸡汤味铺面而来。
“呕!”热气扑上来的一瞬间,胃里面翻江倒海,她不受控制的呕了出来,捂着嘴跑了出去。
“蛋蛋!”躺在床上还在输液的男人,看见她跑了出去,一把拔下针头,连忙追了出去。
苏卿卿干呕了几次没吐出来,坐在走廊旁边的椅子上顺气。
“蛋蛋,怎么了?不舒服?”追出来的男人坐在身边,拍着后背轻轻摩挲,眼里满是担忧。
脸色有点惨白的姑娘摇摇头,没事,可能吃坏肚子了,有点泛恶心。
男人狼眸紧锁女孩昳丽脸庞,喉咙干哑,全身血液奔腾,涌向心脏,剧烈的跳动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蛋蛋,你,你不会是怀,怀孕了吧!”
苏卿卿闻言,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水润明眸看着他,“不,不会吧!”
“怀疑老子能力?”男人不悦搂过女孩柔腰,“去找医生看看。”
苏卿卿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低头,柔荑缓缓抚上小腹,又抬眸,看着徐刚,“我,他,”
“不行,先别去!”男人忽地抱紧女孩,“这医院可能跟高潜有关系,我不放心,一会我二哥来了,你先跟他走,回了西北再看。”
女孩抬眸,“不回蒙市吗?我想回矿上了。”
“先不回,矿上我打了招呼,别担心。”
等我弄死了高潜,你想去哪儿都可以。
“回去吧,这儿风大!”徐刚半拥着,将人带了回去。
大男人身体强悍,多年刀尖舔血,每一块肌肉都处于战斗转态,不需要太长时间休养生息,吃过饭,身体机能已经恢复大半。
背上最长的伤口已经缝合,这种痛早已司空见惯,不顾医生反对,出了院。
“徐刚哥,我们去哪儿?”
徐刚牵着苏卿卿凝脂小手,往医院外走。
“我二哥应该快来了,先跟他见一面,然后送你去火车站。”男人边走边说。
他要跟高潜拼命,就要先把自己的软肋藏起来,安放好,苏卿卿回了西北,他才能腾出手来跟高潜斗法。
“宝贝,去哪儿啊?”
还没走出几步,背后男人幽灵般地声音响起,苏卿卿感觉整个身体像掉进了冰窟一样,不自觉地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