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低调家属区,门口警卫员身长如松,英姿飒爽,朝着缓缓驶入的车子恭敬敬礼。
高家客厅。
儒雅长子迈步走进来时,三个老头正坐在一起喝茶。
“呦,大少爷回来了,看着脸色怎么不太好,这是什么人把您得罪了?”正坐在主位的大伯高建国抬了抬眼皮,嘬着茶杯开口。
“大清早的少喝点茶,您老人家膀胱不好!”面无表情的长子没有接大伯话茬,抬腿坐到了沙发上。
“老二,看看你生的儿子,看看,跟个娘们似的尖酸刻薄。”高建国放下茶杯,冷笑着数落自己兄弟。
“儿子是我生的,养可是大家一起养的,现在看不顺眼了,老爷子当初活着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收拾?”高建业瞪着牛眼同大哥抬杠。
“哎!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大公子文韬武略,那可是大院里数一数二的名人,这莫非老爷子走了,把大公子的魂也带走了,越活越回去了?”三叔高建邦狐狸眼眯成一条缝,皮笑肉不笑。
“几位老人家没事就喝喝茶,遛遛弯,年轻人的事还是少打听,少干预,免得闯了祸还得小的收拾。”
高潜早已免疫几个老头的冷嘲热讽,拿着茶几上价值不菲的茶杯扔着玩。
“哼!大公子好大的本事,合着我们几个老的现在在你眼里就是废物了呗。
老二,你赶紧管管,不行就分家,你们父子俩分出去单过,没准我还能多活两年。
我也不指望大公子给我这把老骨头养老,老三,我指定死你前面,我死了到时候麻烦你把我埋老爷子旁边,随便刨个坑就成。”高建国倚在红木沙发上喘气,不时拿眼角余光瞟一眼玩杯子的继承人。
“大哥,要分也是把他分出去,你放心,你死了我埋你。”高建业拍着胸脯保证。
“行了,别演了,累不累!看着就烦!”高潜不耐烦的往后靠到官帽椅上,将手里的茶杯放到茶几上随手拧着转圈,停在桌子上还是摔下去全凭天意。
“你个混小子,我这套茶具很贵的!”高建邦连忙将杯子握进手里,白了一眼桀骜不驯的侄子,“阿潜,李权妹妹你没看上?”
铺垫了半天才说到正题。
“你看上了?要不你上?”大公子还在气头上,说话冲的没边。
“老子要是能上还能轮到你小子?哎,我说,上天了是不是?”高建邦气的吹胡子瞪眼。
“行了,老没老样,小没小样,难怪人家苏大教授说咱们是草莽,看不上咱家大公子,都学着斯文些。”
高家行伍出身,老爷子当年是西北农村的屠夫,当年带着兄弟八人从了军,骁勇善战,是出了名的悍将,到最后兄弟八人只剩下他一个,老婆死的早,生了三个儿子自己不会带,放养着在部队长大,家风比较彪悍。
到了孙子辈,只生了这一支独苗,难得的是五大三粗的一家子生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子,长的好看还聪明,从小被大院的邻居们夸到大。
本想着自家小子这么优秀,将来指不定多少姑娘围着转,家族肯定能后继有人,谁知混账玩意儿把一家子耍的团团转,苏家同高家反目,他还巴巴的缠着人家丫头,要不是昨晚红楼保安队打来电话,还不知道他把人都掳到了京市,三个老的气的一晚上没睡,早上喝着浓茶强打精神。
“儿子,你跟苏家那丫头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把人掳京市干嘛?”高建业摆出了老子的谱,追着儿子问。
“她是我未婚妻,我接到自己家里能干嘛,结婚呗,你们不是都等着抱孙子么?我尽快!”大公子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哼,尽快你个头,人家对象都打上门了,妈的,要不是昨晚你小子醉死过去,那把m1911早就爆了你脑袋,还孙子,老子他娘的到阴曹地府抱鬼孙子。”高建业气狠狠瞪了高潜一眼。
“什么?”淡漠的长子听见徐刚闯了红楼,俊逸眉眼瞬间怒气翻涌。
“你怎么不早说!”长腿从官帽椅上弹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哎,哎,阿潜,人早走了,你干嘛去?”高建业追着儿子后面喊。
“警卫员,警卫员,去,跟着看看,保护好大公子!”高建邦也追出门大喊,一个院子大早上的鸡飞狗跳。
***
红楼。
客厅断壁残垣,狼藉一片。
小夫人被人光明正大的从红楼带走,斯文俊朗的先生发了雷霆之怒,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一众保安都是退伍的老兵,都听说过大公子的脾气,个个低眉缄默,不敢大声喘气。
“王鹏!”暴怒的男人目眦欲裂,咆哮叫了保安队长的名字。
砰!
愤怒的拳头砸向黑壮男人,王鹏生生受了一拳,一动不动。
“带着十几个人,让那个泥腿子把我未婚妻带走,你他妈的是吃干饭的吗?一把破枪就把你的胆吓破了?”暴怒的雇主揪着男人衣领,双眼猩红,几乎要将他撕碎。
“先生,我们没找着您,才给高老打的电话,是他下的命令让我们放人!”不动如松的队长如实回答。
“你现在是我的保安队长,不是老头子手底下的兵,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高潜一把甩开王鹏,扯开脖子上衬衣衣领,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滚!”
尼古丁辛辣卷入肺里,明明是高级特供香烟,嘴里却说不出的苦,“卿卿,苏卿卿,你要不直接杀了我吧!”
脚边被砸成蛛网状的茶几,平白又受了男人一脚,吱呀一声甩出去半米远,男人一丝不苟的乌发因为用力过猛,甩到额上,遮住半边哀伤眉眼。
“苏卿卿!”忽的扔掉烟头,坐在狼藉沙发上咆哮,眼角濡湿,闭着眼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