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寒风呼啸，屋内温暖旖旎。
苏卿卿躺在男人干燥温热胸膛，柔荑摩挲着男人身上纵横绷带，缓缓从刚才炙热的吻中平复呼吸。
这个男人，人前刚毅板正，人后其实欲望很重，她能感受到徐刚压抑的情欲，隐忍克制让他此刻呼吸深沉急促。
“徐刚哥，今天我二叔跟你说什么了？你平时烟酒不沾，怎么今天受着伤还喝那么多酒？”
两人独处的暗夜，最适合敞开心扉，苏卿卿皓腕缠上男人脖颈，攀附在耳边询问。
“他让我放弃你！”男人没打算隐瞒。
“为什么？”女孩紧贴在脖颈间的脸颊微微离开几寸，对上男人深沉眼眸。
“他说，我护不住你！”徐刚指尖厚茧摩挲着少女香肩，压抑回答。
“那你怎么说的？”苏卿卿好奇询问。
“我说，我活着，就护得住，护不住的时候，我已经死了，但是死之前，我会为你搏出一条一生无忧的路。”
男人的话，笃定坚毅，一字一句，如同钢杵钉在心间。
“卿卿，我说的是真心话，没有哄二叔。”徐刚觉得自己说的话可能会让女孩误以为自己是个光会打嘴仗的莽夫，郑重解释。
女孩眸间蓄满泪水，鼻尖酸涩难当，想起上一世他的深情守护，无悔付出，心中酸楚不已。双手缓缓捧住男人脸庞，鼻尖凑了上去，两额相抵，“我知道的，徐刚哥，我都知道。”
我知道你的情根深种，知道你的一腔孤勇，更知道你的言出必行。
“可是，哥哥，我不想要你拿命换来的安稳，我想和你在一起，长长久久。
你已经把我惯坏了，没有人能像你这样宠着我，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不会好过的。
所以，你要对我负责，你要护我一辈子。”
徐刚心中感动又酸涩，自己又何尝不想同你一辈子呢？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幻想到了一辈子。
男人的承诺，不能轻易说出口，一旦出口，必须做到，他不敢轻易许诺一生，这样的誓言太过空泛。
粗风野地里摸爬滚打的糙汉，没有长风花雪月的花花肠子，不会说漂亮情话，不会脱口而出天荒地老的誓言。
大手箍紧女孩纤腰，翻身而上，吻住她纤细鹅颈，一遍一遍的说着，“蛋蛋，我的蛋蛋！”
灼热呼吸喷洒在耳畔，男人沙哑声线摩擦理智，怀里的女孩步步沦陷。
“哥哥，我愿意的！”她娇羞出声，千娇百媚。
男人欲火燎原，下腹团着燥热，几乎将他熔化。
如果在苏恒出现以前，这种箭在弦上的时刻，他确定自己不会做柳下惠，连人都不想做。
可是现在，苏恒的话就像牢笼，死死困住他的兽欲。
压抑，憋闷，痛苦难当。
男人铁拳狠狠砸向土墙，终究不愿误她一生。
困窘的现实让他忧思泛滥，不得不计长远，他深知自己的能力不足以护她一生无虞，既如此，就要让她清清白白的往前走。
“蛋蛋，现在不行，再等等！”
再等等，要么，哥给咱搏个好前程，要么，哥用命护你往前走。
少女平复呼吸，嫣然一笑，“行，那就等到咱们结婚的时候。”
反正也就不到一年，你迟早都是我的。
男人仰面平躺，哑声自喉间漫出一句“嗯！”
一夜难眠。
***
瑞雪悄悄下了一夜，1975年的最后一个清晨，徐刚早早就起床忙碌了起来。
苏卿卿是被炉子上煨着的排骨香味唤醒的。
温暖的屋子里，整洁敞亮，炉子上炖的肉咕噜咕噜冒着热气，下面焖着的红薯也散发出阵阵香甜。
板箱上搁的两个大竹篮里，放着糖果花生，干果点心，都是苏卿卿喜欢吃的小零嘴。
睁眼看见这一切，只觉身心舒畅，这不就是有烟火气的幸福感么，苏卿卿觉得，直到自己很老很老的时候，回想自己最幸福的时刻，这一天，一定会在里面。
徐刚拿着浆糊和红纸走了进来。
“蛋蛋，人家都去胡同口的王老师家请对联，咱也去请一副。”
女孩娇俏一笑，“对联要自己写才有意义呢，干嘛假手于人。”
年轻男人红了脸颊，大手尴尬挠头，“我，我不会写。”
苏卿卿小手缠上男人手臂，“我会啊，我写，你贴，好不好？”
徐刚惊奇看着女孩，“你会写大字？”
“小看我啊，我外公可是江南大儒，我的书法可是得了他老人家亲传呢。”苏卿卿傲娇的甩了甩小辫子。
“小刚子，笔墨伺候，今天本姑娘给你露一手。”
男人宠溺一笑，“成，娘娘，您等着，小的这就去给您预备。”
男人从来都沉稳如山，除了在床上百无禁忌，很少有如此鲜活生动陪着自己笑闹的时候，看着男人离开的英挺背影，苏卿卿感觉这时的徐刚，身上才有了些许少年气。
他身上背负的一切，都太沉重了，如果能一直这么潇洒肆意，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