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飞睡不着,辛茹同样睡不着,这些日子以来,她都没有离开澳门,并且都住在了易飞这里。通过一点一滴的观察,她发现易飞和高进简直就是一个人,同样的生活习惯,同样的惯性动作。
这一切都让她感到迷惑不解,如果不是高进和易飞的气质是完全对立的,那她早肯定易飞就是高进了。可是,同一个人怎可能有两种气质,而且若易飞真是高进,那为什么对着她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表示。
这一夜她几乎睡不着了,就在她几乎入睡的那一刹那,只听得卧室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辛茹立刻醒了过来,踌躇一下,立刻悄然打开了房门向外瞥了过去。
只见到易飞由客厅里走到了洗手间,辛茹的心脏砰砰直跳,仿佛预感到将要发生一些让她不敢相信的事。不到片刻,她见到一个人在洗手间里出来,而那个人赫然便是高进!
见高进离去了,张大了嘴久久没办法合拢的辛茹感到无比恐怖之下瘫软在地上。一条人影忽的一下出现在辛茹面前,笑吟吟的望着她:“是不是很有意思?”
若不是平日里够镇定,辛茹险些便尖叫起来,本来就相当白嫩的面容变得更白了。总算是认出了眼前的人是莫嘉,辛茹想到方才那一幕,忍不住战战兢兢的问:“莫先生,刚才的那个是……”
“是易飞……”莫嘉笑得无比的开心,他敢拿自己那个大天使的绰号来作为赌注,他赌自己跟了易飞之后即便是一天,也比上半辈子笑得要多,要愉快得多:“也是高进……”
是易飞也是高进?!辛茹一下便懵了,这样的回答,换了任何人恐怕都没办法做出正确的分析和判断。莫嘉瞥了一眼门外,他总是在关注着易飞的动向,他可不想自己错过高进:“边走边说,我知道他去哪里。”
高进会去哪里?莫嘉当然知道,作为易飞和高进共同的保镖,他当然知道高进在想什么。而这是他感到尤其有趣的地方,有没有试过自己跟自己玩手段玩阴谋?易飞和高进现在就是这样。
在皇室金堡赌场的监控室里,钱怀生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是很无聊的。不过,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是非常感谢易飞这个半徒弟的,他过档澳门不久之后,碧辉赌场非常不幸的被警方扫了,不少人估计得都在监狱里大唱把牢底坐穿。
而且,易飞待他实在很好,够尊敬他,单凭这一点,那就足够让他得意了。毕竟易飞等于是他教出来的,能混到今天这地步,钱怀生脸上一样有光。
忽然间,某台专门负责自动搜索和对照赌场来客的电脑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钱怀生和其他监控人员就好象被这声音扎到屁股一样跳了起来。来到电脑前,敲了一下,上面立刻出现了一个录影截图,一个张开嘴得意大笑的年轻人。
同时还调出了此人的资料,上面赫然只有短短数句资料记录:高进,绰号赌神;特点是非常有锐气和张扬,年约二十一二。首次出现记录是中国广东碧辉赌场击败谭速,曾击败前世界第二的巴瑞以及全球第十一的张浩文等等……
“赌神高进,又是你!”钱怀生禁不住愣了一愣,这高进怎么仿佛在跟着他一样,他去哪里高进就在哪里。不过,他显然错了,应该是易飞在哪里,高进就在哪里。
高进此时正在百家乐的赌桌前,只得几把下来,他便凭着数千块赢了几万块。这时,他见到了一个老熟人,是钱怀生。钱怀生笑着迎了上来:“高先生,欢迎你来金堡……”
“不必欢迎了!”高进对这个钱怀生很有好感,就冲着其礼貌的态度,他亦不太好意思撒火:“我今天是来踢场的,除非你们打算以暴力解决我,否则便等着输到破产吧!”
钱怀生倒抽一口凉气,高进语气那么强硬,竟是连商谈的余地都没有。他平静了一下情绪淡笑着说:“高先生,既然你是来踢场的,那么我想你或许告诉我,你是代表什么赌场前来的!”
高进的神情间流露出一股狠色,手指间的筹码愈转愈快:“我不代表任何赌场,这是我跟易飞之间的私人恩怨。把他找来,我就放过你们赌场,否则……”
否则什么,高进没有说下去!钱怀生隐隐心惊之余,心中难免想到了暴力手段,对待这样踢场的采用暴力倒也无可厚非。只不过,他还是很快就平静下来笑道:“且等一下,我去把易飞找来!”
他去哪里找易飞?当齐远了解到这一点时,敲了易飞的卧室门,却说什么也不见动静。狠狠一脚踹开房门,只见其中空无一人,顿时大声咒骂起来。
当然找不到,即便把澳门的土都翻上几遍,都是不可能在此刻找到易飞的。只不过,此刻高进已经来到了贵宾厅里,他现在持有数十万赌本。
“闲家九点,闲赢!”荷官冷静的声音传在大厅里,只不过,在一旁的钱怀生却是真的满头大汗。只得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高进就在这赌场里赢了几十万,加上这一把就已经上百万了。若是易飞等天亮再来,那岂不是输个几亿。
高进愉快的笑着,只不过面容间隐有几分的阴冷之色,他随手将自己手上的近百万筹码再一次押了出去,只不过,这一次是押和。钱怀生的心脏微微一颤,再亦忍不住了,这一把他相信一定是和,那就要赔八倍。
不到半个小时,高进手上的筹码已经超过了五千万。他极其疯狂的在百家乐的赌台上下注,而尤其是当他切牌之后,更是连出了足足八把和。这八把和,让高进手上的筹码累积超过了三亿港币。
现在赌场里没有人敢再跟着高进下注了,就是傻瓜亦看得出高进是在故意踢场子,在这个时候跟注,能不能把钱给拿走还是一个问题。
钱怀生再亦忍不住了,若不是这贵宾厅是一千万注码封顶,只怕现在高进已经赢了数十亿了。他真的忍不住了,再这样下去,赌场确实真的会输掉,脸色发白的走上几步:“高先生,不论你跟易飞有什么恩怨,到了现在的地步,都是时候放手了!否则……”
“开赌场难道还怕有人赢钱吗?”高进瞥了钱怀生一眼,纵声大笑,笑声在赌厅里回荡着,却没人敢接话:“今天易飞不来,那就等着输掉赌场好了,或者你们可以去请布林或者纽顿他们来!”
高进那嘿嘿直笑的表情让每个人都感到了心寒莫名,他当然不担心布林。起码他敢确定,在这世界上赌术比他强的相信只有布林,而布林则是去了欧洲旅游,今天晚上说什么亦来不了。
同样是在赌场里,辛茹和莫嘉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幕,都忍不住汗如雨下。高进……高进竟然在全力扫荡自己的场子?得莫嘉方才的解释,辛茹已经基本了解了高进其实和易飞是同一个人,虽然难以接受,可这毕竟是她亲眼所见,不能不信。
四亿……五亿……八亿……十亿!高进就好象疯了一样,而可怕的是,这台百家乐赌桌竟然再一次出现了连续六把和。不到一个小时时间里,高进已经赢了十亿港币。
这才是真正顶尖高手的实力,这才是赌场为什么一定要对赌术高手又敬又怕的原因。对于达到了高进这般水准的行家来说,能不能接触到牌,对他们的影响都是微乎其微的。即便不能接触到牌,可高进还可凭借着极其高超的记忆力记下牌,一样赢钱。
可若是实力稍不够的,即便能够记得牌,亦无法精确的判断牌洗到了什么位置。这一次,赌客们终于见识到了真正绝顶高手的实力,除了惊心动魄之外,更是一份发自内心的恐惧和震撼!
“我要去阻止他!”脸色苍白的辛茹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了,若高进真以这样的方式继续赢下去,那金堡赌场输掉也绝对不是什么希奇的事,由此足见赌术高手的重要性。
莫嘉同样脸色发白,他没想到高进的报复竟然如此之疯狂。不过,他还是很清楚一件事,恐怕自己一直以来都能够从中获得娱乐的戏是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只有把高进和易飞的关系告诉了高进,高进恐怕才会收手吧!
钱怀生再亦忍不住了,向闻讯赶来的阿七点了点头,立刻出来了几个牛高马大的保安,眼看便要违背行规把高进赶出去时。辛茹终于出现了,她简直是一路小跑着来到高进的身旁,高进顿时流露出惊喜之色:“茹姐,你什么时候来的,正巧,看我如何把赌场给赢过来吧!”
辛茹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附身下去在高进耳边以极低声音尽快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他:“阿进,不要再赢了。你就是易飞,这间赌场就是你自己的!”
“你说什么?”高进显然不太理解这话的意思,微微一怔之后忍不住纵声大笑:“茹姐,你未免太懂得开玩笑了吧,我……”
“你给我闭嘴,低声说!”辛茹慌忙掩住了高进的嘴,狠狠按住他愤怒的低声道:“有什么事出去说,我会找证据给你的!”
高进眯起眼睛盯着辛茹半晌,在她的眼里,他看到了真诚和无比的焦急,那绝对不像是开玩笑。沉吟片刻,他知道自己要想报复易飞,最好的机会就是现在,因为他一旦离开赌场,便会被赌场宣布为不受欢迎者,进入黑名单之中。
一贯以来,赌业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为了防止一些只想赢钱舍不得输钱的赌场做些什么。所以,当某个人即便在赌场里赢了很多钱,无论赌场多么不爽,都不可以在这人离开赌场前赶走他,即便要列入黑名单里,那亦是离开赌场之后的事了。
而且,像赌场的黑名单之类的,基本都是千门中人,通常是没有赌道中人在其中的。因为赌道是讲规矩的,某个赌术高手在某个赌场去赌钱,即便赢了再多钱,那亦是靠他自己赢到的。赌场要想逼他吐出来,那么就惟有只有在赌桌上来解决。
就最典型的便是当年夺神手曾经在某赌场赌钱,赢了相当之多,后来被赌场赶出去,还被列在黑名单里。因此而结下仇,可是很快便引起了行家们的不满,都一致认为如果够能耐,那就在赌桌上解决,那就是规矩。
破坏了规矩的赌场最终在职业赌徒们所属的各大赌场压力下生意一落千丈,到得夺神手去世之后,更被怀疑是他们杀了夺神手。结果全球顶尖高手云集该赌场,只一夜间,赌场悲剧性的宣告破产!
眼前这一次,钱怀生若真的把高进赶出去,那就等于破坏了规矩,势必引来同行的打压,这正是见闻广博的钱怀生犹豫不决的原因。可就这样任高进赢下去,那显然亦不是办法。这种恶意赢钱,本来亦属于破坏行规的一种,所以钱怀生敢拉出人马来,可是真的动手赶人,那后果连钱怀生亦不敢确定。
钱怀生正盯着那场中的两人,不仅是他,就连全场至少有五六十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两人身上。高进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拍板决定,腾的一下站起来以极其具有力度和锐气的张扬大笑作为了收场话,他环顾一周冷笑道:“钱先生,麻烦你转告易飞,下次,他没那么好运了!三天之后,在这里,我要看到他出现!”
话音刚落,钱怀生的情绪便松了太多。只是一想到三天之后那一战,钱怀生不禁提起了心脏,易飞能不能够赢得了高进这个赌神?对了,他今天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