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奕盯着漆黑的夜，平缓地开着车，脑中浮现出夏小豆五岁生日宴上那个圆滚滚的模样，“大概很胖，生活比现在好，但依旧很讨人厌。”
“你这么讨厌她？”
“我倒是不明白你，你那么喜欢她？”
白念华抱紧他的胳膊，“阿奕，我没有她好看。”
“她不好看。”云奕脱口而出：“脸圆，眼睛圆，她是个球。”
“你觉得我比她好？”
“你有你的好。”
“那她呢？”
“讨厌。”
“你再想想。”
云奕沉思片刻：“我不了解她，为什么老要说起她？”
白念华笑道：“因为聊起夏小豆的时候，你好像变了一个人。”
云奕皱眉：“变成什么样？”
他没有听到念华的回答。
直到送她回了家，念华也没有继续那个问题。
从回忆中回过神，云奕不知不觉将车开到了墓园。
虽然没到扫墓和忌日的时候，他突然想来看看念华。
“您好呀。”门口的保安大叔笑道，他对云奕的印象还是很深的，白念华葬礼那天场面很大，应该是很有钱的人，“有个女孩天天来这里给您未婚妻扫墓。”
云奕神情微怔，沉思片刻，往里面走去。
果然有个身影在白念华的墓旁。
有一瞬间，他以为那就是念华。
直到夏丽丽看向他，云奕的遐思立刻就破灭了。
她又怎么可能会是念华，夏丽丽模仿的再像，也不可能有白念华的气质。
云奕神情淡漠地走过去。
“云总。”夏丽丽交握着手，规矩地站在他面前。
云奕盯着毫无灰尘的墓，墓上白念华的黑白照片没有笑容，倒是让他怔了好一会儿，他很少看到念华不笑的时候，因为在他身边，她总是笑的，原来她不笑的时候，是这样的。
夏丽丽将耳畔的头发拨到耳后，动作温婉。
可惜，太过刻意，痕迹太重。
云奕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以后没必要故意穿成这样。”
夏丽丽神情一滞，这和她预想的不一样，为什么云奕没有丝毫的感动呢？
“我知道，就凭我这个身份，很多女人都会对我有些想法。”
夏丽丽身子僵硬，脸色煞白，交握的双手有些抖。
云奕漆黑的眸子定在她身上：“既然念华和你做朋友，想必有她的道理，不过，对于我来说，她的朋友从来不是我的朋友，你秘书的工作做的还不错，我暂时不会辞退你。”
夏丽丽眼眶一红，哽咽起来，声音也有点颤抖，不知道是委屈还是害怕，“云总，您误会我了，我是真心想...”
云奕抬手打断她：“不用解释，因为我根本不在意。”
夏丽丽觉得自己的脚有点虚浮，整个人像是泡在冰和火之间，一时热一时冷，云奕的“不在意”像咒语一样让她的头越来越疼。
遥远的地方似乎传来了白念华若有似无的回声，“滑稽的小丑”“可怜的蠢货”像雷一样将夏丽丽炸醒，她脸像给火烧过一样，红如血，她感到了来自白念华和云奕的双重嘲讽，她站在墓和云奕中间，被嘲讽团团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