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交流过什么？
念华对他说过什么？
他和她单独在一起时是什么样的？
云奕深吸一口气，将头靠到床上，手无意中触碰到了夏小豆的头发。
他缓缓看向她，伸手抚了抚她的脑袋。
他记得有一次和念华的约会，是在他家里。
他不喜欢私人空间被破坏，他很小心地和念华说了自己的想法，念华很理解他，也不会乱动他的任何东西，只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云奕心里涌起愧疚感。
就如同他当时说完自己想法之后，看到白念华小心翼翼的模样，升起的愧疚感如出一辙。
当时，或许出于怜惜和愧疚，他在她脸上轻轻一吻。
这似乎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
他和念华很少有亲密的接触，大多时候都是念华挽着他的胳膊。
当时，念华抱住他要吻他，但他握住了她的肩膀，表示自己不想在结婚之前冒犯她。
他记得念华很理解地笑了一下，重新坐回沙发上。
云奕的眼神闪过一丝迷惘，或许，念华是想和自己有亲密的举动，他当时应该像所有男人那样，和自己的女朋友做应该做的事，但他没有。
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念华在之前提起了夏小豆。
自从父母去世后，他和夏小豆见面的次数更少了。
念华提到了他高三毕业的那次。
作为即将毕业的学长，给高一的学弟学妹做出演讲，云奕成了这个代表。
这也是他即将出国留学的前夕。
他沉默地走到台上，寡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甚至不用说什么，底下便欢呼起来。
云奕的视线越过所有人，定在一张稚嫩的脸上。
夏小豆垫着脚一直望着某个方向，眼里的光彩和别人的不同，也和小时候的不同，她没有看他，整场演讲，她都自动忽视了台上的他。
云奕还记得自己因为夏小豆这样忽视的举动而停止了演讲，被大家投以疑惑的目光，甚至还被校长提醒了。
云奕感到自己耳朵有点热，他又失控了，在夏小豆出现的任何地方，他都有可能失控。
他恼恨地攥紧拳头，想要看看，夏小豆垫着脚拼命想望的对象是谁。
但铃响了，他被一群高三的同学簇拥着离开。
云奕往后望了望，再也看不到那个娇小的身影。
第二天，他便离开了A国。
念华提起他毕业那次，提起他演讲时的精彩，他似乎全部没有听见，直到念华说起夏小豆暗恋某个同学的时候，他怔了一下，但很快收回自己的神色，他在心里为夏小豆喜欢的那个人默哀，因为碰上这样的女孩，日子不会好过。
念华问他为什么生气。
他说自己没有。
念华沉默了。
她的沉默，让云奕心里产生了一丝愤怒，质问她为什么好端端地要提起夏小豆，明明她知道他讨厌夏小豆，为什么要提起她。
接着他向念华说了非常过分的话，不希望私人领域被打扰，就像一个不成熟的生气的小男孩一样，失控了。
云奕回过神，夏小豆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头枕在他腿上，依旧睡的很沉。
他心里一直隐藏了一个秘密，没有对白念华说过。
那一次，在那个荒废的厂房，在他弥留之际，他似乎听到了夏小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