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传来车门开关的声音。
夏小豆的思维这才从分散的四处拉回来，意识到她应该还在白念华的车上。
白念华应该要开车送她回家了吧，待会回去之后要好好洗个澡，在洗澡之前要大吃一顿。
怎么又想到吃了，夏小豆努力将自己的思维拉回来。
隐隐约约地她听到了说话声。
明明在耳畔，声音却很小。
但她听出来了。
是白念华，还有一个男人。
为什么白念华的车上会有男人？
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但两人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因为大脑太困，夏小豆的意识也要渐渐地散去了。
她能感到很快她这睡着之后的思维活动就要彻底消失了，因为她感到了极致的困意，后来她才知道这是安眠药。
夏小豆已经没有脑力去关心白念华和那个男人在说什么。
她要彻底地睡过去。
可就在她意识完全消失的那一刻，白念华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清晰，让她浑身颤栗起来。
白念华的声音充满了阴郁和颤抖。
还有那句久久回荡在夏小豆脑海里的话。
[你一定要遵守约定，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夏小豆猛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她什么也看不到。
溺水的窒息强烈地压迫着她的脑神经。
她拼命地蹬腿和挣扎，意识到自己正在水里，她拼命地往上游去！
她想起来了，自己正在一个热带岛屿群上。
乔亚帮她拿到一张临时船票。
巨大的鲸从她的头上冒过。
她偷偷地从包里翻出潜水服欺骗了工作人员。
她下水了。
她在潜水。
她失去了意识。
她回忆起了白念华去世的那晚。
想起了白念华的那句[你一定要遵守约定，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夏小豆拼命地蹬腿，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浮上去。
强烈的求生欲充斥着她的脑神经。
这一切是个阴谋！
白念华的死是个阴谋！
这个女人早就知道了！
在死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
白念华知道她自己会死！
夏小豆想要吼叫，这样的愤怒令她体内不断地涌出力气奋力上游！
可是，该死的，她到底往下潜了多深，为什么还没有浮上去！
她已经感觉到自己氧气瓶里的氧气快要用完了！
就在夏小豆浮出水面的那一刻，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脑中的声音安静了。
心里的愤怒安静了。
夏小豆恐慌地睁大眼睛，转动着身体，扫视着自己的前后左右，身体拼命地颤抖起来，大部队不见了，潜水教练不见了，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除了一望无际的大海，什么也没有。
落日的余晖也即将消散，再过不久，整片海洋都要被黑暗所吞噬。
夏小豆要紧牙关，但压抑的哭声还是从颤抖的齿缝里溢出来，眼睛里除了恐惧，只剩下绝望。
——
观鲸船回来了，在岸边缓缓靠停。
工作人员率先下了船，“大家一个一个上去，我清点一下人数！”
所有的游客都疲惫不堪，但脸上依旧带着兴奋。
就在最后一个游客下船后。
工作人员舒了口气。
船长走下来：“怎么样？”
工作人员笑着竖起大拇指：“又是一次安全的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