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呢?我们要见陛下!”
“是啊,陛下多日不露面,我等如何心安?”
“温大人呢?我们要一个解释。”
奉天殿前,众多官员都在大喊着,类似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三次,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这些官员们,不依不饶,就是要见到王康,活着的王康!
最近各种流言太多,人心动荡不安,这些大臣中有真心关心朝廷者。
因为这件事已经带起了连锁反应,影响很大!
毕竟开国皇帝,在新朝建立不久,便消失无踪,这本身就是很反常的事情。
当然也有好事者,他们只是想要确定陛下到底在不在寿春,或者是否还活着……
这边乱叫成一片。
而在内政中枢,各位内阁大臣们也是焦急不已!
早朝取消后,一切政务都在内阁处理,也就是三省制。
中书,门下,尚书各司其职,有太子王安主政。
内阁大臣即三省主要官员,最主要的是三个人,中书令温漳,门下侍中郭祖德,尚书令欧阳文。
除此外,还有其他辅官,构成内阁,可以说是真正的权利中枢。
此刻这几个人,也愁眉不展。
外面的喊话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得到,就连他们也无法推辞了,因为他们也很久没有见到陛下了。
“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郭祖德开口道:“陛下说是微服私访,却没有丝毫音信,这怎么解决吗?”
“怎么解决?”
欧阳文平静道:“陛下已经交待过了,由太子主政,需要给他们什么交待?”
这位曾经跟了王康许久的谋士,终于得到了重用,被任为尚书令!
尚书省是主要执行机构,统领六部,这个职权可是相当大了。
“温大人,您说呢?”
郭祖德开口道:“太子主政这并无问题,但毕竟难以真正主持大局,近日地方上有太上霍乱,边境卫国开始屯兵建寨,大战一触即发……”
“这不是问题。”
温漳沉声道:“主要是有些人以为陛下不在寿春,就动起了心思?”
“看看那些奏章吧,牧远山竟然上奏,提出要恢复贵族特权,这是什么行为?公然挑衅秦律?”
听到此。
郭祖德面色不太自然。
“郭大人,同殿为臣,我奉劝你一句,陛下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不管其他人如何,还希望您不要参与其中!”
温漳冷眼看着他。
在新朝建立初期,郭祖德作为前朝老臣做出了很大贡献,举荐了很多官员。
这样也在朝中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派系!
这个派系为首者,就是郭祖德。
还有一个派系,就是王康的旧部,这些人都是跟了王康许久的老人,又或是来自新奉城,比如说欧阳文,就属于这个派系。
还有一个派系是以温漳为首的,这些官员有一个共同特点,出身普通,又有才干,在新朝建立后得到提拔重要。
这三个派系说不清楚谁强谁弱,只能说各有优劣。
既然有派系之分,自然也免不了会有斗争。
而作为三省长官,他们都是各派系的首要人物,虽同殿为臣,但也在暗自较劲……
“温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郭祖德冷声道:“有什么话你可要说清楚,别阴阳怪气的!”
“好,那我就明说了。”
温漳直接道:“外面喊得最凶的,都是你曾举荐的官员吧,我就不相信你管不了他们,可你却依旧放纵,这不是在试探陛下行踪吗?”
“胡说八道!”
郭祖德直接喝骂了起来。
这话可不是乱说的,试探陛下行踪你是要做什么?
这可是冒大不讳。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
温漳开口道:“外面大多都是你的人,你去解决吧,不然等陛下怪罪下来,你自己想后果。”
郭祖德面色微变。
温漳所说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但也不尽是胡说。
新朝建立后,各种政策推行,大部分都是针对贵族的,还主要是前朝遗留。
虽然王康杀了很多,但也不能都杀完了,有些贵族手中掌握着很多资源,对于恢复经济有大用。
贵族子弟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培养,也需要用到这些人。
可因为各种政策针对,贵族们过得艰难,苦不堪言!
而郭祖德也是想要争得一些利益,至于其他大胆的想法,他没有,也不敢有……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他好像掉进温漳的语言陷阱了。
“什么我的人,都是朝廷的人,都是陛下的人。”
“好了!”
二人争吵,欧阳文看不下去了。
他开口道:“还是由我们三人出面,把他们都打发回去,稳定人心。”
“陛下怪罪下来,谁也受不了。”
“我同意。”
温漳说着看向了郭祖德。
“看我干什么,我当然同意了。”
三人又向前几次那样出去安抚了,可他们都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外面在争端,而此刻,在内殿太子王安也焦急不已。
参与政务已经有段时间,他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位置看似风光,但并不好做。
最复杂的就是人。
朝廷这么多官员,并不是说你决定了一件事就能够很好的执行下去。
官员之间明争暗斗,你排挤我,我挤兑你,这是他最真实的感受。
其实很多时间都浪费在这上面了。
这让他相当不解。
尤其是最近,这种风气越来越重……
“安儿,在想什么?”
这时张纤纤笑着询问。
明面上,主政的是太子,但真正主政的是她!
王康当时离开前就交待过,王安只能参与而不能决断。
他说出了这个疑问。
“近日父皇不在,朝中动荡,斗争极其激烈,这可怎么办?”
“就这个问题?”
“是。”
张纤纤笑着道:“这不是问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好事!”
“好事?”
“对!”
张纤纤开口道:“你不是总在疑惑,你父皇建立新朝,为什么要任用旧朝官员,还形成一个派系。”
“是啊,他们是旧朝官员,应该都杀了!”
“你错了。”
张纤纤开口道:“这就是你父皇的智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