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李钰开口,王康直接冷声问道:“李大人掌管七曹参军,自然是精通律法,我且问你,强抢民女,此罪应如何论处?”
“你血口喷人!”孙员外顿时跳了起来,“我何曾强抢民女了?”
“唐老汉租我良田,说好续租而又不租,是他有过在先,自然要赔付女儿做我儿媳!”
孙员外理直气壮的说道。
听了这话,王康身后之人各个气的不轻,竟有如此不讲理之人,退租之事,唐轻怡已经给了足足一千金币,这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而孙员外还以此威胁,要唐轻怡本人给他那个傻儿做媳妇,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简直是不要脸啊!
王康没有反驳,而是看向了李钰问道:“李大人以为如何?”
“此事应当!”李钰沉声说了四字。
听了这话,唐轻怡,李清曼等人皆是难以置信的看着李钰,他竟能说出此事应当?
这不是明摆着颠倒黑白吗?
而孙员外却是一脸得意的看着王康,怎么样?没话了吧!
“好,既然如此,那此事暂且不说,”王康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好似知道他就会这样说。
“那我再问李大人一个问题,欺民占地,此罪又该如何论处!”
“你胡说八道!”孙员外又是跳起,忙着喝道。
“我有提你的名字了吗?孙员外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王康淡淡的说了一句。
“而且,谁给你的胆子这样跟我说话?皮又痒了吗?”王康的声音猛然抬高。
吓得孙员外一个激灵,想起刚才被王康指使人暴打,不由得内心发颤,下意识的躲在李钰身后。
看到这一幕,李钰瞳孔猛然一缩,在他的面前,王康竟还敢如此?他面色不善的道:“康少爷是不是……”
“我问你欺民占地该如何论处?”王康直接打断李钰的说话。
“阳州城在刺史大人的治下,民生祥乐,城民富裕,何来欺民占地之人。”李钰面无表情的说道。
佩服,真的是佩服!
难怪人家能当的了五品大员,这厚黑学可真是用到了极致。
城民富裕?他还真的敢说?
若真是城民富裕,又何来这一片佃农,农无耕地,种而不食。
王康冷笑,开口缓道:“西郊陈广胜,家有良田十亩自种自销,光景红火,前年冬天便有人要买他良田,陈广胜不卖,后被买主算计其子,威逼之后低价买下,不但最后告官无果,就连其子也死在狱中……”
“还有于老三,这一片有名的种庄稼好手善于养田,区区三亩七分地,竟能长出他人十亩产量,也是被人盯上,落的个地被占据,家破人亡!”
“还有后山魏老汉一家……”
王康一连说出几家实例,这些都是从孙员外身上发现,这个家伙做的坏事太多,秘密也是极多。
孙员外听的是脸色发白直冒冷汗,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王康。
这些事情本就做的极为隐蔽,这个败家子又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甚至连人名亩数都一一对应.....
在一旁的曹参军面色也很不自然,因为这种威逼之事,大多是他带人做的。
而李钰的面色却是没有丝毫变化,语调一如之前,“这些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并无实证!”
“哈哈!”王康顿时大笑起来随即他话锋一转又是问道:“那我再问李大人,暗屯粮食哄抬粮价,至民不顾谋取暴利,又该如何论处?”
听到这话时,李钰的脸色才有了些变化,他深深的看了王康一眼,淡淡道:“这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可能?看来李大人年岁大了,记性不好,”王康嘲讽道:“那我就给李大人提提醒!”
“够了!”这时李钰突然喝道:“你说的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无稽之谈,现在要说的是你指示手下,殴打孙员外的事情!”
王康却是没有理会他直接道:“去年秋季大旱庄稼欠收而金日晟粮铺,却趁机收购屯粮,待到冬天严寒之时,高价卖出!”
“定价远高平常数倍,有多少农户因买不起粮而饥寒交迫,”
王康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冷:“更可笑的是,他们自己的粮食低价卖出,最后高价从别人手里买粮......”
李钰再难保持镇定,脸面终于是有了变化,金日晟粮铺明面是一家私营粮铺,实则粮铺掌柜是他远方表亲。
这层关系知道的人很少,而这家粮铺的开设就是专门为了销孙不举购来的粮食。
这个败家子,这个败家子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隐蔽?
“你说的这些都跟我无关,我并不知情!”李钰冷声道。
“你身为录事参军事,司田,司仓都在你的管辖之下,你不知情?”王康冷笑道:“我看李大人真是老糊涂了!”
“大胆!你竟敢如此跟李大人说话!”这时曹参军突然喝道。
“那又是谁给的你胆子如此跟我们少爷说话!”刘进跨步上前。
他早就看这位曹参军不顺眼了,那日王康遭遇刺杀,种种迹象表明,曹参军跟刺客定有勾结。
刘进这一冷喝,其后伯爵府私兵都是围靠过来,看着阵势曹参军面色一变,司兵衙士卒也都上前对峙。
寒芒利刃,兵锋相对!
气氛瞬间凝固!
李钰目光阴沉的看着王康,脸色阴晴不定,而王康至始带着随意,好似在说,真要动手吗?来啊?
“退下!”过了片刻李钰挥手,他怂了,这个败家子简直就是个愣头青。
如果真的起了武力冲突,那性质可就是变了,在这个敏感时期,谁敢承担后果。
“哼,”王康不屑的笑了笑,也示意刘进退下。
他就知道这个老家过是怂逼一个,这么大的官职,听从一个刺史公子,能有什么出息?
“王康你可别太过分了!殴打孙员外这件事,如何你都绕不过……别以为你是伯爵之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李钰脸上带着怒气。
这个败家子,远比他想象中还要狂妄!
“说我为所欲为?”王康直接向前跨出一步,直视李钰,“那我再问李大人最最后一个问题,纵容亲属,官商勾结谋取暴利,知法犯法,草芥人命又该如何论处!”
这话一出,李钰再难镇定,这个败家子对他四问,最后一问竟落在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