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冷冷地说：“我还没死呢。”
“就你这身体，还能坚持多少年，你要是讨好我，我可以让你走得舒服些。”程放嚣张地说着。
他已经知道父亲就是个空壳，只要他在爷爷面前多刷存在感，整个程家都是他的。
父亲看不上他，爷爷倒是站在他这边，他很有信心能拿下爷爷。
程墨望向他的眼神，就像在看白痴，丝毫不掩饰。
他松了松脖子，从昨晚到今天，他几乎没睡觉，心情非常糟糕。
程墨伸手搭在他肩膀上，把他拉到一边：“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聊。”
程放见他主动亲近，这就要讨好了？程放眼里很是期待。
从小到大，程墨成绩好，还独立负责项目投资，活着就像个传奇人物，他那时候还挺嫉妒的。
可有一天程墨身体不好，从程家彻底消失，他被赶鸭子上架，才发现程墨的生活过得也不是那么风光。
公司处处有限制，爷爷和父亲总在旁边教他怎么做事，没有一点自由。
程墨手起手落，程放两眼翻白，身体下坠，程墨没有托他一把，反而离远，程放脸磕到地面，破了点相。
叶睿白看着这跤摔得还挺狠，医生看到伤者总是会手痒，职业病，但今天他强行忍住了，不仅忍住不帮他处理伤口，还忍住不上去补两脚，他自认为进步了。
宁千夜看见碍事的程放被放倒，给他竖起大拇指：“要不是我脖子动不了，先动手那人肯定是我。”
叶睿白走过去开门：“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宁千夜直奔二楼，凭着记忆找到那面墙壁，她用力往里推，露出里面的空间。
叶睿白一看里面黑乎乎的，想到有宁姐的地方，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不敢进去。
“宁姐，我在外面等你，你有事喊一声。”
宁千夜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她跨进去，跺脚，天花板的感应灯，一路亮到走廊尽头。
她走到那扇木门面前，伸手推开，走进去，看到里面已经没有肖业的身影。
宁千夜走出房间，拿出罗盘定位，针不停地转动，示意这里已经没有鬼魂。
她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怎么会。”
程墨走到她身边：“出什么事了？”
“我昏睡了多少天？”宁千夜着急地问。
“一天一夜。”程墨回答。
“一天一夜，这里的魂魄就全不见了，按道理应该不会消失得那么快，除非像你一样，你跟女鬼之间下了咒术。”
不管他在哪里，女鬼第一时间都能找到他，可是师兄是人类，难道师兄也是专业道士？
宁千夜想打电话，发现手机没在身上：“给我手机，我需要打通电话。”
程墨把她手机给她，她拿起拨通丁锐的电话，丁锐接通立马说：“宁姐，你让我办的事，我已经在抓紧时间做了，你得给我点时间，这种事催是没有用的。”
“我找你不是这事，你帮我查个人，云羿，我想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丁锐爽快答应：“好的，没问题。”
只要不打听机密，应该都没什么事，丁锐立马就去办这件事。
宁千夜站久了，感觉脖子有点痛：“不行了，我们回去吧，我得躺躺。”
他们回到别墅，宁千夜慢悠悠地躺在床上，这脖子做了固定，什么都干不了，手抬着手机都费劲。
“程墨，我这脖子是怎么弄的？”
程墨想到她被塞进行李箱的画面，心口就像有根针扎着，难受得紧。
“我去的时候你就这样，养养就会好的。”程墨抚摸着她脑袋。
宁千夜感觉身体有点痒，想想昏睡一天一夜，她岂不是都没洗澡。
她抬手：“程墨，扶我坐起来，我要去洗澡。”
程墨把她从床上捞起来，放水进浴缸，她站在镜子前，看到头发又油又乱。
“我还得洗个头。”
宁千夜刚要弯腰，脖子先受伤，她在半空中定住动作：“疼疼疼。”
程墨把她扶起：“我帮你洗。”
宁千夜躺在床上，程墨端着一盆水出来，宁千夜想到什么：“你没给别人洗过？”
程墨以为她想打听什么：“没有。”
“还是上网找个洗头的人，让他们来就行。”
她实在难受得很，还是奢侈一把，找个小时工来洗个头。
程墨觉得外面的人，哪有他下手轻，他摁住她身体不让她乱动，给她舀水湿头发。
水浇得有点狠，水顺着她额头弧形往下流，直接进了耳朵里。
宁千夜难受地偏头，牵扯到伤口疼得倒吸口气，她拿起旁边放着的干毛巾，捂住耳朵。
“继续。”
程墨没有经验，自己洗头挺溜的，觉得帮人洗头也能行，慢工出细活。
他把泡在手心搓开，抹上她头发，宁千夜眼睛进了泡泡，她直接睁不开，心里巨怕他整什么幺蛾子。
“程墨，我们还是找专业洗头的人吧。”
“还有一点就洗干净了。”程墨此刻特别执着。
宁千夜放弃挣扎，甚至在心里做自己思想工作，偶尔一次泡泡洗不干净，耳朵进水应该没关系，顶多聋几天，掉几天发，不致命的。
这时敲门声响起，管家推门进来：“大少爷，老爷子和先生过来了。”
程墨做事特别认真：“我等下就去。”
宁千夜没感觉他动作加快：“程墨，要不然你先下去，这里我可以……”
“他们来也没别的事，给你洗头是正事。”他摁住她乱动的身体，继续冲洗泡泡。
程墨给她洗干净泡泡，还给她吹头发，楼下一群人等着，程老爷子倒是耐得住性子，程先生有些燥，坐不住。
程老爷子睨了眼说道：“你不说一声来，就得等，等不了就别来。”
不请自来，就得有不请自来的姿态，他都一把岁数了，还那么耐不住性子，和程墨比真是差远了。
程先生听到父亲的声音，强行把怒火压下去：“爸，这程墨也太放肆了，让我们在这里等那么久。”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程老爷子沉下脸：“从小到大，你管过他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