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有个人陪着共赴生死，在阎王殿有个伴儿倒是也不错。
冷宸这些年总是会做一些噩梦，梦到自己做了那么多坏事，有些冤魂厉鬼来找自己报仇，把自己撕碎。
鲜血淋漓的场面，让他多次难以入眠。
醒来时，空空荡荡的宫殿，总是让他觉得孤独。
他当初应下和殷帆帆的婚事，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身边有个人能陪伴自己。
没想到恶魔娶了一个恶魔，也算是上天注定的事。
*
“来，喝点桂花露！”
冷墨睿见月怜寒一副焦虑的模样，递上一杯香甜可口的桂花露。
那是用上好的桂花蕊提炼而成，清香扑鼻。
“不太想！”
“喝点吧。这东西清甜可口，能缓解你的焦虑。”
冷墨宸亲自递上去，她只能接过去：“你怎么知道我焦虑？”
表现的就是这么明显吗。
“你本性纯良，焦虑是难免的，可她又威胁到你。所以你很矛盾！”冷墨睿的眼睛像是能看透人一样。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子微微的靠近他依偎在他的双腿上：“你这么厉害，看来日后我们在一起，吃亏的怕只会是我吧？”
“这……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特别喜欢欺负人的人？”
“你看着我像是那种随意欺负人的人？”
冷墨睿上眼皮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月怜寒看不清楚他笑容里的意义是什么，还是忍不住打趣儿说：“光靠感觉怎么行啊！很多人，认识了很多年还看不清楚对方。”
“你放心，你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我这人不太喜欢欺负笨人。”
说完，还一脸正经的看着她。
笨人？
她的脑子算不上绝顶聪明，但是还谈不上笨吧？
“说的就是你！”
冷墨睿依然一副淡定的神色，语气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是用表情和神态实际告诉她。她确实蠢笨。
这就气人了。
某女双手叉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强忍下这口气，表情变得十分镇定的模样：“那你说说看，我到底哪里是个笨人了。”
“过几日。”
冷墨睿倒是也不含糊。
月怜寒想，过几日就几日，到时候看看他能说出什么。
上一世说她笨倒是还说的通，但是这一世她压根儿就和笨这个字绝缘了。
旁人说倒还好，笑笑就过去了，但是这个男人不同与旁人。
他怎么可以乱说，太伤她的心了。
月怜寒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小插曲会延迟到她结婚的当晚。
她此事，心里被阿蛮的死、秦嬷嬷，还有那个瘦小枯干的女人占得满满的，一点多余的空档都没有。
“你不想说，我也不强迫你，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我对她，从来就没有什么妇人之仁。”
月怜寒冷笑着说道。
言说，若是让他看出什么软弱之处了，那就证明她演的非常好。
总不能让很多人觉得，她一丁点的人情味儿都没有，那日后的人际关系该要如何处理？这也正是她的高明之处。
夫妇两个人相视一笑，冷墨睿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样子，我是小看你了。”
“不敢，被夫君小看，然后当个傻子一样宠爱着倒是也不错。”她反将一军。
“这下，你更让我刮目相看了。”
冷墨睿淡淡的笑着，他永远都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仿若里边暗藏机关。
“……”
不等月怜寒得意几分，某人紧接着又问道：“阿蛮的死你查的如何了？听说秦嬷嬷也死了？”
顿时月怜那张脸就僵了：“你这个人简直坏死了，就不能让人家嘚瑟一下，你要如此扎心，才好受是吧？”
“那倒也不是，只不过是想让你看清楚事物的本质，太嘚瑟总共是不好的。”
冷墨睿扶额，浅浅的笑着。
仿佛她的不快，才是他快乐的源泉。
月怜寒就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跌坐在一旁：“没有！现在想想看，当初还不如不查，这越查还真的是越乱。那……”
她本想提起冷墨睿的隐位，可有于心不忍。
她可不想，因为枕边风的关系，送掉一条人的性命。想要那人的性命，也得是她亲自下手才是。
“还不承认你笨！”
“这有关系吗？我只是没头绪而已。我肯定能查出来的！体型消瘦，腿部有残疾。这种女子，宫中有多少？”
“很多！”
冷墨睿告诉她，后宫原本就残暴，被折磨的手脚落下残疾的宫女，太多了。
这也就不是什么怪事了。
“这样夸张？我怎么就没见过呢？”月怜寒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你可是我的福晋，即便是我不是如日中天，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墨睿冷笑着说道，眼神中隐藏着无法言说的秘密一样。
哪些身体残缺的女子也好，还是太监也罢。
都是宫中的丑闻，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见人。
“这话说的，这么阴森恐怖的？”月怜寒十分配合的，装出惊悚的模样。
“你倒是一副寻常人家出生的人，难不成殷家王朝都是一片祥和，没有丁点的血腥气？”
冷墨睿打量着她，一副你不要把我当傻子一样的架势。
无趣的很啊。
“那倒不是，可我在家也是贵为公主，那种事情家里人别说让我见到，就算是听都不会让我听的。”
“从别的地方也没有听说过？”
“没有！”
“那你的父王母后对你的保护还真不错。”
惩处殷帆帆之事，被月怜寒一拖再拖，直到几日后，她同冷墨睿大喜之日的到来。
*
两人的婚礼仓促进行。
说是仓促，但繁华的京城内，主道路上铺上了一层红色的绒布绵延到皇宫大门口。
冷大帝下令，这一日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冷墨睿同月怜寒身着华贵皇室婚服，鲜红的喜服，隽秀着皇室特有的图腾。二人站在皇宫最高处俯瞰臣民。
“啧！这公主殿下还真的是执着，就那么乐于嫁给一个快要废掉的皇子啊？真的是想不明白！”
“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之前肯定是不愿意，逃婚了。大帝肯定是用了什么手段，强迫她就范了呗。”
“说的也是，要是我，早就逃走了。就算是嫁给一个平民，也好过嫁给那么一个人。”
……
京城民众，街头巷尾都在对这件事情议论纷纷。
说的很热闹。
唯有月怜寒嘴角微微一勾：你们懂得个屁，本公主是嫁给了自己心尖尖上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