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船长，救命！
墨荆围着自己庞大的灵魂转圈，仔细观察。
对于自己灵魂的款式，以及上面的黑暗之环、流失的人性、乃至其中的初始之火，他其实都不太惊讶。
这些东西，早在第二次死亡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明悟。
真正让他感到惊讶的，
是灵魂光球上方，无数仿佛细微的光屑一般，飘向上方虚无的小碎片。
看起来就好像灵魂在分解一般，
他伸手去触碰那些光屑，
点点感触在心中浮现，
有的是一段记忆的边角、有的是一段情绪、有的是某种欲望、也有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的空白碎屑......
带着一股灰暗蒙尘的味道，
都是灵魂不再需要的部分。
——并非什么因为外力而造成的灵魂分解，而是灵魂成长过程中自然而然的更替循环！
这让墨荆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灵魂并非永恒不变的，它也是会脱落的！
就像是人的身体，不断有细胞死亡，被更替一样。
灵魂不断的成长，不断的更替，这些微小的光屑，就是它在成长的过程中，抛弃的旧物。
或许可以将之称为“灵魂碎屑”。
而灵魂碎屑中，又包含了人性的点滴。
想来和灵魂一样，人性也是在不断再生的，
恐怕这才是如今他的灵魂被黑暗之环开了两个大口子，依旧没有完全丧失人性的根本原因吧。
但这些都不是他此时关注的重点。
他漂浮在庞大的灵魂光球上方，看着身周漫天升起的点点白光，
不由的叹气，感叹自己的愚钝。
他早该发现的，
所谓属性，所谓特质，不正是“人性”的一部分吗。
而完整的灵魂、残缺的灵魂以及那些历来被他当做燃料而忽视的“魂量”，
甚至于他用来强化灵魂武器和灵魂的“材料”，
其实都只是灵魂与人性的配比不同，得到的不同结果罢了，
一切起源于灵魂，又归于灵魂。
由此来看，人类的肉身也和灵魂武器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都不过是灵魂的载体，
只是不同性质的不同表现罢了。
所谓的「灵魂炼成」的产物，也皆在这个范围内。
结晶是人性的凝结，武器和饰品是灵魂向铁的质变，血脉精华是灵魂向血肉转变的缩影......
而当这一切，推导到恶魔果实身上，
就会得到一个结论——恶魔果实，是人类，或者说，所有生命欲念的果实！
它的构成，是由数以亿计，甚至更多的，从人类乃至其他生物灵魂中脱离的灵魂碎屑，在相同人性的吸引下，通过某种规律聚合在一起，最终由这个世界炼成的果实！
比如他手中的转转果实，其构成的原料，便是无数蕴含着和“旋转”有关的人性的灵魂碎屑，
其中有对旋转的渴望，有对旋转的幻想，有某次不经意的转圈，或者只是睡觉翻了个身......
一切的一切，被这个世界通过特殊的规律组合在一起，炼成了这颗“转转果实”！
墨荆恍然大悟，
准备找一颗恶魔果实来印证一下猜想。
他的意识快速的从深度冥想中抽离，睁开眼睛，
一拳揍翻了一只好奇凑过来的锯齿鲨。
刚要动身返回岸上，突然注意到自己属性面板中，特质一栏，「深潜者」这个特质好像被火焰烧得通红的烙铁，此时正缓缓熄灭下去。
似乎是有了些变化，
但查看描述，依旧和原来一样。
难道深度冥想还能和「深潜者」这个特质有所联动？
这么一想，虽然他的“深度冥想”不怎正宗，但昏迷间，那种缓缓下沉，逐渐远离人世的感觉确实和潜入千米之下的海渊十分相似。
但他并没有多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返回岸上后，便趁着之前的灵感还未消退，取出三颗恶魔果实仔细观察，又到厨房捉住了几条鱼做实验，
观察它们食用恶魔果实时它们灵魂的变化，还向星萨请教了一些思路，最终确认了一件事
——他距离炼成恶魔果实，只差更多的灵魂碎屑和一个成熟的配方了！
灵魂碎屑不必多说，
恶魔果实的需求是以亿为单位，且必须具备同一个概念或者说欲望才行。
墨荆现在的魂量虽然有十多万，但具备相同概念的......他仔细辨别了一下，即便是最多的恐惧，也凑不出个三位数。
更合何况炼成果实，就和炼成武器以及血脉精华一样，也是需要配方的。
他当初是从鱼人血脉的炼成中，才侥幸获得了血肉类血脉精华的炼成方式，
想要获得恶魔果实的炼成方法，难道要狂屠恶魔果实能力者，爆出个恶魔果实图纸来？
墨荆摇了摇头，
太残忍了！
他海魔-墨荆不屑为之。
这么想着，他随手砍死刚刚吃下了转转果实的“转转鱼”锯齿鲨，
看着手中普普通通的恶魔果实能力鱼的灵魂，
点了点头，
恶魔果实能力者，x；
恶魔果实能力鱼，√；
他蹲在尼古拉的鱼池旁边，像一位和蔼的农夫，看着池子中的粮食。
对于这种浪费食物的行为，船上的大厨尼古拉是坚决反对的，并且他敢怒也敢言，就算是船长他也敢咆哮两句。
下场就是被墨荆喊来他的狗腿子阿金，拎出去“训练”了。
现在的杂鱼四人组，就体术而言，都已经达到了Lv10左右，海军本部校级海军的实力，
而在真实战力方面，武器果实的加菲德尔排第一位，能和海军中的一些普通准将打得有来有回，如果完全消化了卡莉法的体术结晶，恐怕能一跃到达顶尖少将的水平。
墨荆走出船舱，看着岸边，围殴阿金的四人，
其中加菲德尔的表现尤为突出，不仅攻势凌厉，花样繁多，而且还声势浩大，
往往阿金一拳过去，拳头还没到，就听到轰的一声，这姑娘就哈哈哈哈哈的借着开炮的反作用力飞走了。
速度倒是快，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看着天边落入密林的完美抛物线，墨荆决定多买两斤作业纸。
排行第二的是尼古拉，大概算是精英上校的水平。
一如既往的只知道正面硬撼，即便被阿金打得鼻青脸肿，也要大吼着贯彻他“真男人就是要正面挡下所有攻击”的准则。
作为杂鱼中力量进步得最快的一个，他的每一拳都势大力沉，
只是因为要蓄力，基本打不中阿金。
让墨荆都感到害怕的是，这家伙居然学会了「铁块」！
速度之快，只是看墨荆施展了一遍，讲解了一遍原理，就立刻掌握了要领，
颇有几分当初墨荆偷学卡普「剃」的风范。
就是实在让人担心得紧啊！
墨荆有些忧愁，决定下次让阿金上霸气揍，
总得让这个一根筋的家伙，明白「铁块」不是万能的。
这样，他应该就不会迷信「铁块」了......吧。
排行第三的是星萨，
这位优雅的船工向来志不在战斗，一般是统筹全局，外加辅助的存在，
一如既往的在武器改装上有着惊人的天赋，据说「好人3.0」已经在构思完成了，
是整艘船上，最不需要墨荆操心的一个，
墨荆让他有什么需要的就跟自己说，只要是灵魂炼成能做到的事情，他都会尽力提供帮助。
当然，他也没客气，告诉墨荆他想养一条狗。
这就是为什么他也在被揍的原因......
这荒郊野岭的上哪里找狗去？
至于排名最后的伊登......矮子踢技、一鱼之力、不说也罢。
墨荆本来想着他好歹给锦鲤海贼团找到了那么多财宝，还在山洞里受了伤，就不揍他了，
结果这家伙看见另外三人被揍，乐呵呵的蹲在旁边一边吃着水果看热闹，还一边品足论道，
就被众人拉进来顺带着揍了。
该的！
看着看着，墨荆突然想到了除夕，
如果除夕现在还在船上的话，恐怕也会被他找个理由丢到其中训练吧，
海风轻轻吹过他的头发，扰动他的视线。
他的目中有些担忧。
脑海中再一次想起了，最后分别时，除夕对他说的话：
“......这件事总得有人做吧......而且，我在这方面也挺有天赋的......既然都准备了那么多，不用起来，太可惜了吧......”
唉——
墨荆轻轻叹了口气，
做卧底，又哪里是那么简单的呢？
希望那个家伙没事吧。
......
嘀嗒！
鲜血从高处滴落，
整洁的病房中，气氛好似寒冷的监狱一般压抑，
苍白得好似没有温度的光线从窗口射入，照亮了除夕病床边的一圈人影。
“还不打算说吗？”来自海军犯罪搜查局的审讯官不带一丝感情的问。
除夕靠在垫高的枕头上，低着头，看着床单上，这几片从阴影缝隙中透出的光斑，苦涩的叹了口气，一言不发。
下一秒，
他眼睛睁大，倒吸了一口凉气，
——血肉被穿透的痛苦从手上传来！
除夕死死咬住牙关一言不发。
周围的病床上，一个个包裹得好似木乃伊一般的海军，目光鄙夷而愤怒的看向除夕的方向。
“海军中也有这种垃圾，我呸！！”
一道暴躁的声音从对面病床上传来，瞎了一只眼的海军，另一只眼通红着，怒吼道。
黑色制服的审讯官骤然转头盯向暴躁海军，冰冷的目光，瞬间将对方的怒火压制。
暴躁海军，捏紧拳头，敢怒不敢言。
审讯官转过头来，目光再度聚集在除夕身上，戴上黑手套，冷声道：“够了，我没有多余的时间耗在你这里，既然你不说，想必已经想好了后果了吧。”
清冷的声音好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除夕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叹息了一声，
终于硬着头皮，颤抖着开口：“你......伱们，我......我都喜欢......”
病床周围的气温一时间降到冰点！
而其余病床上的怒火，则是一瞬间攀升到了最高点！
八道环肥燕瘦，气质不同的美丽身影，一时间神色各异。
提着血袋替他扎针的乖巧女孩微微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眶中的眼泪滴到护士服上，纠结着手指，一言不发。
在那恐怖得好像餐刀分食一般的目光中，
穿着性感，涂着浓厚唇彩和眼影，身材成熟风韵的女人最先捂着嘴轻笑了起来。
“多一个人的话，姐姐也不介意哦。”
她的话就像点爆了一个炸药桶，一道道让除夕头皮发麻的声音便接连响了起来。
“诚，你怎么会喜欢这种女人！”
“可......可是（抽泣），我只想要诚......喜欢我一个......”
“渣男！”
......
扮演着名为“诚”的海军上校，
此时此刻，除夕此刻终于明白了船长所说的“卧底的痛苦”是怎么回事！
每一道新的声音响起，都让他的心和胃隐隐作痛，
周围更是传来义愤填膺的“呸，渣男”的声音。
千夫所指中，他一点点的朝被窝内缩去，
船长，救命！
床脚，一头黑色长发清丽冰冷的审讯官，看着他这幅不争气的嘴脸，冷哼了一声，转头朝病房外走去。
墙角早已等候多时的副官连忙小跑过来。
“不调查了吗，长官？”
“调查什么，渣男不是应该直接被关进监狱吗？”
副官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
“哪个监狱？”
哒！
前方的高跟鞋的声音戛然而止，
腰身苗条，制服下的曲线凹凸有致，却气质冰冷的审讯官霍然转头看着他。
柔顺的黑发下，露出柔软的耳垂，银色的耳环反射着清冷的光。
“抱.....抱歉”副官小声的开口，避开上司的视线。
咔哒，
一阵清风掀起，审讯官走出了门外。
不知是不是副官的错觉，关门声中，隐约中他似乎听到了长官若有若无的声音。
“当然是我家地下室里......”
“呸，渣男！”副官对着墙角的垃圾桶狠狠骂道，
匆匆跑出了病房。
局长安排的调查，也该交上去了。
......
中午，
加亚岛，
经过一天一夜的航行，当太阳再一次爬至顶峰时，锦鲤海贼团的众人终于从荒岛，来到了加亚岛。
码头上的工人看到这艘缓缓停靠的船，都愣了愣——好嚣张的船！
临行前为了方便行事，
墨荆简单的给抢到的锦鲤号·替补弄了层涂装，修改了一下帆上海军的标志，
现在大家都不会在意这艘船形似军舰的外形了，
因为所有人看到这艘船的第一眼，都会被它身上那个棱角分明，线条粗硬，带着一顶帽子，一根手指指着你，满脸写着无敌的男人吸引。
这又是哪路神仙？
就在码头上的人都纷纷猜测的时候，锦鲤海贼团的几人悄悄下船，融入了人群中。
几道身影中，唯独少了墨荆的身影。
此时的他，正在海下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