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
姜尘扛着锄头在屋子周围绕了一圈回来，吴秀芳正在弄面做汤圆。
“我要吃六个。”放好锄头，姜尘冲厨房喊道。
“老姜吃几个？”吴秀芳问道。
“十个!”
“你吃的完吗？”吴秀芳有些怀疑。
“吃不完也得吃，图个吉利。”姜福源在堂屋把春联分好，让姜尘端着米汤贴跟他一起贴春联。
“这是在左边的吧。”姜尘拎着[迎春迎喜迎富贵]。
“上面写的这是右边啊。”姜福源从梯子上爬下来再看了遍，
“上面的确是这样写的，你看。”
“印错了吧，[迎春迎喜迎富贵，接财接福接平安]，这样念着才顺口。”
“是有些道理，那就听你的。”姜福源在嘴里默念了两遍，接过姜尘手上的对联在梯子上比着高度，冲站在远处的姜尘问道，
“怎么样？合适吗？”
“再低一些。”
“现在呢？”
“高一点。”
“好了，就这样。”
姜尘急跑几步，上前端着米汤递在姜福源手边。
竹刷子在柱子上划弄几下，春联便稳稳当当的被吸附在上面了。
一个堂屋，一个旁屋，两个侧屋。
两人一上一下忙活了好一阵才弄妥。
“好了没？”吴秀芳靠在厨房门边，
“我要下汤圆了。”
“这是最后一幅。”姜尘在梯子上回道。
吴秀芳望了眼，
“歪了!”
“歪了吗？”姜尘问着扶梯子的姜福源。
“是有些，向左边再挪些。”
……
吃过汤圆就是祭祖，有几位入土的距离比较远，走路过去太费时间，姜福源把屋里的摩托车推出来让姜尘坐后面。
一路上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耳边就没听过，还有小孩子玩的蜘蛛王啪啪啪的四处乱响。
“学姐，除夕快乐。”不方便打字的姜尘只能发语音过去，顺手录了个视频。
“这什么时候成了养猪场了？前不久不还是养鸡的吗？”姜尘瞅着路边重新修缮过的房子。
“去年就换了，现在养猪比鸡赚钱，除了村里的补贴外，很多人对饮食上也追求健康，土猪肉很吃香的。”
“是骗补贴的吧。”姜尘仔细看了眼，之前外地一些老板来村里包地种草莓，种了两三年最后毛都没有，后来才明白这是是补贴的，那些人赚的哪是卖草莓的钱啊。
“谁知道呢，他爱赚啥赚啥。”姜福源对这些没多大的兴趣，每到年末他都会在熟人那里买上半头猪，这也够他们吃的了。
一路上遇到熟人总得停下脚步唠唠嗑，时间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十一点多，等他们回家都要误了放鞭炮的时辰。
十二点整，鞭炮准时在院子外面响起。
“除夕快乐。”三人举着杯子碰了下。
“你姐还没回消息吗？”吴秀芳喝了口饮料放下杯子问道。
“还没。”姜尘把刚才拍的照片发到家族群聊里，点开姜烟的头像进入聊天界面。
上面一整页都是自己这边的聊天内容。
“是在忙吧。”姜福源宽慰起来，
“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之前还整整两个月都没消息呢。”
“我这心里总有些不对劲。”吴秀芳皱着眉头，
“她会不会……”
“呸呸呸。”姜福源急忙朝旁边呸几口，
“大过年的瞎想什么呢？吃饭，吃饭。”
姜尘把手机放回衣兜，
“就是，妈，你别多想，红烧鱼很好吃，多吃点。”
“你也吃。”
四口之家，现在只有三人在桌，始终少了些过年的气氛，姜烟这迟迟不回复的消息让几人心上像是压了块石头。
“我来洗碗，爸，你带妈出去转转。”姜尘冲姜福源挤眼。
“我和姜尘刚才回来的时候，一路上可热闹了，外面太阳也好。”姜福源拉过吴秀芳的手腕，
“出去走走？”
“嗯，走走。”吴秀芳把心绪平复下来，让自己不去想些乱七八糟的。
碗筷很快洗好了，桌上的菜很多都没怎么动，只需要洗几个饭碗就行。
拖着摇椅到院子，找了个能被太阳晒到的位置，姜尘舒服的躺倒在上面，自言自语，
“哎，冬日暖阳，夏日凉风，这样的生活真是快哉!”
眯着眼睛享受起这惬意的时刻，因为不知道宫雨薇那边除夕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不能接电话和看手机的规矩，他打算等再过会儿再发消息。
周围很是安静，风吹在树枝上发出轻微的飒飒声，姜尘用脚轻轻蹬着椅子，眯着眼睛，摇摇晃晃放松下来。
嗡～嗡～嗡。
手机的震动把他从惬意的状态拉回现实。
徐耀祖在群里猛的艾特他，等姜尘进去后他们已经打开视频聊了好一阵了。
“除夕快乐啊。”姜尘笑笑的招手。
“除夕快乐。”
“我给你们看看什么是正宗的烤全羊。”徐耀祖把摄像头换了个方向。
视频里面，
铁架，炭火，一只羊。
徐耀祖的父亲正在旁边桌子上弄配料，当摄像头对着他的时候，笑脸冲姜尘他们打招呼。
“现在还没弄好，等好了之后给你们拍视频看。”徐耀祖说完拿着手机到旁边的椅子坐下，
“老齐，你昨晚没睡好吗？见你一个劲的打哈欠？”
“哈～”
齐赫南两眼充满困意的在打架，
“昨晚压根就没睡觉。”
“不睡觉偷牛去了啊？”徐耀祖调侃起来。
“倒也不是，家里忙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春节的时候，规矩很多。”
“寅寅，你昨晚也没睡觉？”徐耀祖又把注意力放回在唐寅身上。
“睡了，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段时间睡的这么早了。”唐寅整个人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几人很有默契的都不去过问他和覃琴的事情，完全当做不知道有这回事。
继续闲聊了会，他们也就各自忙去了，姜尘也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反正目前自己很闲。
看着时间已经快三点了，拨着视频打过去，这个时候饭怎么着也该吃完了。
宫雨薇戴着兔子护耳罩，把手机在身前举着，见姜尘那悠闲的样子顿生羡慕，开口问，
“你今天就这么闲的吗？”
“我是刚闲下来。”姜尘觉得这有必要解释一下，
“给你看看我这的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像是在沐浴。”
“真好啊，你看我这从天没亮就开始忙，一直到现在。”宫雨薇单手拿着手机活动胳膊。
“你这是在外面吗？”姜尘望着宫雨薇身边不像是在室内的样子。
“在亲戚家闲聊。”
宫雨薇把摄像头对着脚小的火盆，
“烤火呢。”
“噫？等等。”姜尘突然喊道。
“怎么了？”宫雨薇手上的动作停顿下来。
“学姐，你的鞋子真可爱。”
宫雨薇伸着双腿看着，白色毛绒绒的低帮靴，鞋子两边耷拉着两个耳朵。
考虑到宫雨薇身旁还有外人在，姜尘只能编辑文字发过去，
“学姐今天可可爱爱的像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