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林晚道:“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不可轻动,娄将军书读得不少,这个道理难道不懂吗?”
年轻男子闻言目光微闪,饶有兴致地问:“你知道我是谁?”
贺林晚道:“娄箭神娄祜的威名,我自然知道。”
男轻男子娄祜走到贺林晚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哦?你是如何知道我就是娄祜的?”
站在贺林晚面前的娄祜并未收敛身上的威压,但是贺林晚像是感觉不到似的:“原本还在猜测你是娄祜,腾孤,南王中的哪一位,看到你的那一刻便不用猜了。”
当年娄峰还活着的时候,他的威名传遍了大周朝,娄家可以说是靠着娄峰一人崛起于大骥国的。有娄峰珠玉在前,娄家的其他子孙就要逊色多了,娄峰有三个兄弟,两个早死,一个有一次来到中原之后,被中原的佛教文化吸引,最终皈依了佛门,后来更是不知所踪了。
娄家下一代更是人才凋零,娄峰自己只有一个独子,这个独子据说成天沉迷于酒色,身子早就被掏空了,前几年酒后骑马,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死了。
娄峰几个兄弟的孩子不是能力平平就是身子骨弱,娄祜就是娄峰那个出了家的弟弟的儿子,据说她母亲生他的时候将他生在了羊圈里,然后自己血崩死了,那正好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她的尸体第二天才被人在羊圈里发现,刚生下来的娄祜躺在一直小羊羔身下被冻了一夜,冻得全身都青紫了,所有人都以为他活不成了,不想他最后竟然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只是因为那一场劫难,娄祜从小到大身体一直都不好,长得也比一般的大骥国少年柔弱许多,所有人都以为娄祜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不想他又给众人看到了一个奇迹,他成年那一年夺得了大骥国三年一次的勇士大赛的魁首。
勇士大赛是大骥国的一个传统,每个大骥国的男人都要参加一回,算是一种成年仪式。勇士大赛比的的少年们的武力,最终胜出的那一位魁首被尊称为“大勇士”。娄峰当年也是大骥国的大勇士。
在娄祜成为大骥国的大勇士之前他在大骥国内名不经传,所有人一提到他都是“娄主帅的某个侄儿”或者“阿爸出家当了和尚的那个孩子”,因为身体很弱,若以娄祜也不怎么练武,那一年他之所以能打败其他的少年勇士,凭借的是他出神入化的骑术和百步穿杨的箭术。
之后娄祜跟着娄峰下了几次战场,也立过一些功劳,还得了一个“箭神”的名头。但是他身体太差,仅仅凭着骑术和箭术,并不能令尚武的大骥国人信服。渐渐地娄祜又淡出了众人的视野,沉寂了下去。
娄祜再一次一鸣惊人是在他伯父娄峰死后。
娄峰身为大骥国的主帅在大骥国很有威望,娄峰在世的时候,大骥国的皇族对着娄家的人都要礼让三分。但是有一句话叫做树倒猢狲散,娄峰就是娄家的一颗大树。
娄峰死后,娄家的子孙没有一个人能继承他的衣钵,娄峰的属下和大骥国皇室开始为了娄峰手中的兵权明争暗斗,娄峰的属下想要成为第二个娄峰,地位凌驾于皇室之上,皇室则不想让外姓人掌控兵权,他们谁也不服谁,就在娄峰的势力将要被瓜分完毕的时候,被人忽略了很久的娄祜再次横空出世。
原本大骥国皇室南王在这次权利斗争中占了上风,可是因为娄祜插了进来,最后娄峰的势力被瓜分成了三分。
贺林晚知道大骥国内部的斗争其实就是南王,娄祜和腾孤之间的斗争,所以她猜想与黎鹏飞有牵连的大骥国势力应该就是这三人中的一个。
南王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腾孤则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那么这个面色白净又留着络腮胡子的年轻男子是谁就不难猜了。
娄祜似乎被贺林晚勾起了兴趣,收起了身上的威压,索性在贺林晚对面坐下了。
“你又怎么知道我喜欢读书?”
贺林晚指了指桌上的笔:“这支笔笔杆光滑,砚台中还有未干的墨迹,一看就是经常被人使用的。”
“那或许是这院子原本的主人用的呢?你们中原,像是这种一般务农一般读书的农家子弟也不少。”娄祜笑道。
贺林晚指了指正房门前的一对春联道:“这副春联上还有一个错别字,这院子原本的主人不像是个识字的。”
娄祜闻言一愣,随即抚掌大笑起来。
“贺姑娘真是冰雪聪明。”
贺林晚看着娄祜,并未因他的夸奖而沾沾自喜。
娄祜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了些,目光也变得锋利起来:“只是不知这样冰雪聪明的贺姑娘,为什么要跟着我的手下来到这里?”
贺林晚道:“我来此自然是来找我弟弟的,娄将军不会是忘了今日是用什么手段把我父亲引出来的吧?”
娄祜点了点头:“听说贺姑娘打算用布防图来换人?”
贺林晚看着娄祜一笑:“娄大人真的需要这所谓的布防图吗?“
娄祜闻言挑眉:“贺姑娘此话何意?我的人辛辛苦苦将你弟弟绑来,不就是为了这张布防图?”
贺林晚笑了笑:“娄将军,咱们别兜圈子了。我知道你的目的,你也知道我的来意,我们何必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或许可以找到一个另双方都满意的解决办法呢?”
娄祜道:“哦?我的目的是什么?贺姑娘能否说说看?”
贺林晚看着娄祜道:“我以为娄将军现在最大的敌人是南王,而不是我们大周。”
娄祜闻言目光一闪,却不置可否。
贺林晚继续道:“若是娄主帅还在世的话娄家要对抗南王必然不在话下,可惜现在的你要对付南王……”
“如何?”娄祜似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贺林晚轻笑一声:“娄将军,不是我小瞧你,我只是就事论事。我觉得如今的你若想与南王抗衡,你们中间至少还隔了一个腾孤的距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