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
“出差？”
坐在副驾驶的顾雷霆听到这个很多年没有出现过的词，有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
而赵辛夷则纯属于震惊。
带着老爷子一起出差。
这跟开外挂有什么区别？
“对啊，带着爷爷去出差，多拉风啊，爷爷，您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红豆被自己的这个提议给兴奋到了。
赵辛夷不得不给她泼冷水：
“老大，咱们这车坐五个人有点拥挤吧？”
“这个没问题，我可以跟公司申请，这次开七座的商务车去出差。”
“可是带爷爷出差，万一......”
“没有万一，爷爷身子骨硬朗，我们除了见客户的时候有点忙之外，其余时间都可以带着爷爷去走走看看的。”
红豆越想越期待：
“爷爷，您跟我们一起去吧，多和年轻人在一起，感受一下朝气和冲劲，不要一直待在医院和疗养院里。”
顾雷霆想了想，点头。
“我是想去，但我这把年纪会不会给你们年轻人添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
赵辛夷抹了一把汗。
他可是叱咤商界好几十年的风云人物，多少人想请他老人家出山都苦于求路无门。
“不麻烦就好，那阿撷......”
“他那边我来搞定！”
红豆说干就干。
一个电话打给顾君撷，顾君撷刚从康复治疗中心回来，听到红豆说要带着老爷子一起出差。
顾君撷先是震惊，然后是询问老爷子作何感想。
红豆说爷爷同意了。
顾君撷还能说什么，他自然是同意的。
这事说定后，顾雷霆开心的像个孩子，顾君撷也正好空出时间来查找当年偷换孩子的事。
赵辛夷是完全没料到顾君撷竟然会同意让红豆带着老爷子一起出差。
来到私房菜馆，赵辛夷对这种深巷里的小饭馆充满了好奇，脑海里有千万个疑问，这里的饭菜难道能比得过五星级大厨的手艺？
但首先出乎意料的，不是饭菜好不好吃的问题。
是顾雷霆一踏进院门，刚才还健步如飞的他突然有些踉跄了，整个神情也都变了。
红豆察觉老爷子不对劲，急忙问：
“爷爷，您怎么了？是走太快岔气了吗？”
车子停的有点远，红豆怕他一路上走太快。
顾雷霆却看着这风格如此眼熟的私房菜馆红了眼眶，“豆儿，你说这私房菜馆是谁开的？”
“猫姥姥啊。”
“猫姥姥？她就叫这名儿？”
“那我不知道，大家都叫她猫姥姥。”
红豆还从没关注过猫姥姥的名字。
“姓什么知道吗？”
红豆想了想：
“好像是姓夏，我有一回来小院吃饭，有个小孩闹肚子闹的很厉害，整张脸色都惨白了，猫姥姥当时正在后厨做菜，就听有人大声喊夏医生，夏医生，然后猫姥姥就出来了。”
姓夏。
以前是个医生。
对上了。
顾雷霆手都在颤抖。
恰好猫姥姥看到有客人进来，端了菜从后厨出来大声喊：
“欢迎光临。”
说完后放下手中的菜朝这边走来，走到门口时猫姥姥突然停住了脚步，等看清楚顾雷霆后，她突然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就走了。
一切发生太快，红豆恍惚了。
赵辛夷也愣住了。
“这姥姥怎么...怎么不迎客啊。”
“爷爷，您哭了？”
红豆收回视线，看到顾雷霆泪眼婆娑。
赵辛夷吐了吐舌头，一副磕到了样子，对红豆轻声说，“这姥姥该不会是爷爷的...旧情人吧？”
“别乱说话！”
红豆搀扶着顾雷霆先进去坐好。
顾雷霆抓住红豆的手腕，“刚才那是夏医生。”
“爷爷您认识猫姥姥？”
“认识！”
顾雷霆叹口气：
“阿撷就是夏医生接生的。”
这么巧？
红豆轻掩口鼻：
“那上次我还带阿撷来这里吃过饭，猫姥姥还夸他呢。”
“她肯定不记得了，都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顾雷霆看着包厢门口，眼睛还在期盼着什么。
红豆和赵辛夷顿时来兴致，两人搬了椅子围着顾雷霆坐下。
“爷爷，饭菜还要一会儿，您先给我们讲讲三十年前的故事呗！”
赵辛夷向来都是冲在八卦前线的。
这次自然也不容滞后。
顾雷霆看着迫不及待想要吃瓜的赵辛夷，开口第一句就打碎了赵辛夷的爱情幻想，“夏医生是阿撷他奶奶的好姐妹，她们俩一起从穷山沟里走出来，感情很是要好，阿撷出生那日情况紧急，幸亏夏医生来家里做客。”
“那后来呢？”
赵辛夷捧着下巴。
顾雷霆目光悠长望向外头，“后来她创办了一家妇幼医院，当时潭州很多有钱人家都请她去家里会诊，她的出诊费很高的，而且很难约，加上我们顾氏扩大，阿撷他奶奶跟夏医生之间就很少联系了。”
“那现在呢？”
“现在......”
顾雷霆眼神黯淡：
“我刚走进这个小院，就像是回到了几十年前，我和阿撷他奶奶的相识，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小院里，他奶奶和夏医生合伙开了个小饭馆，后来听说妇幼医院倒闭了，一场大火把阿撷他奶奶和夏医生最开始创业的小饭馆给烧掉了，夏医生也......”
“死了？”
赵辛夷瞪大眼珠子。
红豆轻轻拍了她一下。
赵辛夷立刻换了语气：
“爷爷，您和奶奶以为夏医生在那场火灾中去世了？但刚刚您又在小院里见到了夏医生，就是老大口中称呼的这个猫姥姥，对吗？”
“对！”
顾雷霆十分确定！
“那还等什么呀！”
赵辛夷蹭的起身，然后伸手去扶顾雷霆：
“爷爷，我陪您去找姥姥去，顺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奶奶，奶奶要是知道自己去世这么多年的好姐妹还活着，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赵辛夷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
顾雷霆纹丝未动。
仿佛有什么难尽之言。
红豆嘘了一声，起身说，“我去厨房看看菜好了没有。”
她走出去后并没有去后厨，而是去猫姥姥的休息室，门是从里面锁着的，红豆敲门问：
“姥姥，您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