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祁森此时就站在十米之外,看着他们俊男美女相拥,画面要多唯美有多唯美,要多刺目有多刺目,以至于他什么都顾不上思考,直接冲上前对着东方珏就挥拳过去。
只是,东方珏岂能那么容易被他打中?
他稍稍一躲就避开顾祁森的攻击。
顾祁森见状,正想再次挥拳,某个小身影却迅速窜到东方珏面前,挡住他。
“让开!”
未料到沈轻轻竟会护着东方珏,顾祁森原本就阴沉的俊脸益发铁青,宛若翻滚着的雷云那般,可怕极了。
“不让!”
沈轻轻扬起下巴,一张精致的小脸尽是不认同,“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野蛮?”
“我野蛮?”
顾祁森简直要被她给气笑了。
而沈轻轻则是挺直背脊,语调不自觉拔高几分:“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不是野蛮是什么?”
“你——”
顾祁森语噎,不自觉攥紧铁拳。
试问哪个男人亲眼目睹自己老婆跟别人搂搂抱抱,还能无动于衷?
这死丫头,他都还没找她算离家出走的账,她倒好,理直气壮质问起自己来了?
真当他是透明人吗?
看不到他们之间的亲密接触?
跟顾浩云青梅竹马也就算了,这半路杀出来的东方珏,她居然也能任由他抱着
顾祁森越想越火大,索性伸手拽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扯就将她给扯到怀里。
沈轻轻“啊”一声,反应过来时,肩膀已被他紧紧扣住。
“放开我——”
“闭嘴!”
“我”
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若是挣扎,必定会惹怒明显已经非常不高兴的男人,于是,她只好识时务噤声,乖乖地任由他把自己锁在怀里。
因为有了佑辰这个前车之鉴,生怕他们打起来,她咽了咽口水,正准备对顾祁森说“咱们走,不用理他”,然而,话还没说出口,便听他厉声警告东方珏,“我不管你东方家势力有多庞大,下次再敢出现在我老婆面前,休怪我不客气!”
撂下这句狠话,他看都不看东方珏一眼,直接将沈轻轻打横抱起,头也不回离开了。
东方珏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双手插袋站在原地,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冲着沈轻轻喊:“轻轻宝贝,那就这么说定了,下个月意大利见!”
他说完,明显察觉到顾祁森高大的身影稍稍一僵,不禁眯起了深邃的眸。
————
东方珏那句“意大利见”,让沈轻轻倏地风中凌乱。
她怔了许久,还没想通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去意大利读书这事的,那个原本抱着她的男人就突然将她放到地上。
双脚着地,沈轻轻这才缓过神,后知后觉发现他们来到他那辆红色帕加尼车旁。
她娇唇蠕动着,想跟他说些什么,小身子却被他抵在车门上,不等她出声,男人已双手捧住她的头,性感的薄唇压下,深吻。
他的吻来势汹汹,一点都不温柔,像是带着惩罚,狠狠地又啃又咬,惹得沈轻轻难受地挥舞着两只纤细的小手。
想推他,推不开,想踢他,无奈人家太强悍,她压根不是对手,最后只能呜咽着仍由他将一切的怒气发泄在她身上。
两行清泪委屈地流了下来,或许是嘴里咸咸的味道渐渐浇灭顾祁森心底的怒火,他终于大发善心松开她。
“啪”一声响起,男人俊美的脸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我”
沈轻轻盯着自己那只还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完全不敢相信她刚刚真的动手打了他。
心,突然好疼好疼
顾祁森显然也是被打懵了。
明明就是她不对,无缘无故离家出走,又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他不过是将她带走,不过是盛怒之下吻了她,至于打他吗?
莫非,这女人变心了?
想起她与东方珏的意大利之约,某个念头就那么自然而然窜出来,理智瞬间被击垮,剩下的,只有越烧越旺的嫉妒
因此,他开始口不择言:“去留学是假,恐怕跟东方珏双宿双飞才是真的?说,这是不是你们早就商量好的?”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沈轻轻瞪大眼,对于他的指控一头雾水。
顾祁森冷笑一声,大手捏着她精巧的下颌,咬牙切齿道:“原本我很支持你去留学,可现在,改变主意了。你想跟东方珏走,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
话落,他听都不听她解释,猛地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动作粗鲁将她塞进去。
沈轻轻当然不可能乖乖就范,当下就趁机溜出去。
顾祁森怎会让她如愿?
她的头才探出车门,他的大手便按住她的脑袋,继续把她推向车里。
“顾祁森,你没资格困住我!”
若在昨天之前,他不许她去留学,她想,她绝对会欣喜若狂,不过,经过一天一夜认真的思考,她已经改变主意了
女人,一定要自立自强,只有强大了,才会自信,只有自信了,才会活出真我、活得幸福!
她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卑微、那样平凡,只能靠仰望着他过日子,她也是人呐,她也有资格追求理想与幸福的权利,不是吗?
“我没资格,还谁有资格?”
顾祁森勾唇,露出一抹恶魔般的微笑,那笑,刺骨冰冷,让沈轻轻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这时候,她也不知打哪来的勇气,干脆心一横,语带嘲弄对他说:“不就一场契约婚姻吗?我们离婚好了!”
“你说什么?”
顾祁森俊脸白了青,青了又白,瞬时间变得极为难看。
“我说,我、们、离、婚!”
沈轻轻硬着头皮重复一遍,却是不敢抬眸看他的脸。
离婚,离婚,只要他点头,他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应该会答应的?
反正他们也只是假结婚,反正他又不爱她
可为何,一想到他们从此天涯是路人了,心,就那么疼那么疼,疼得无法呼吸了呢?
顾祁森并不知道沈轻轻的心思,听着她字正腔圆地吐出这几个锥心的字,他整个人就像被抽掉了灵魂一样,愣愣地堵在车门边,好久好久都没能说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