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神奇的聚会
“下午好。”李浩然举起杯子，向办公室里的众人打了一个响亮且欢快的招呼。
众人抬头，看向李浩然。
“办公室环境如何？”李浩然抿了一口水。杯子是不锈钢的，看上去亮得有些刺眼。这还是刘宇西从家里拿的杯子。四个杯子。对应办公室的四个人。李浩然和刘宇西算两个，另外两人就是王源和陆初。重案组第二调查组，私下的称呼。
他们的办公室，正是临港大楼的二十五楼。法令酒吧枪击案的射击现场。很简陋，但很宽敞，宽敞得几乎可以让一百个人躺平。更重要的是，这里很安静，安静得要命。听不见车水马龙的声音，听不见城市的声音，听不见人世间纷纷扰扰的声音，只有风从窗户灌进的呼呼声，偶尔还听见老鼠打架的“吱吱”声。
“很不错。”秃顶的王源捋了捋亮铮铮的脑门。这应该是他习惯性的动作。李浩然猜想，王源这个动作一定是在头发还没完全掉光的时候养成的，而且当时王源一定十分珍惜头发。
“我们的小窝可以设在这里吗？”王源问道。之所以他称之为“我们”，那是因为他的心理咨询工作室，也有李浩然的一部分。当然，李浩然也就是仅仅一小部分而已。他们的工作室地段不太好，而且远没有临港大楼这间办公室来得大。
李浩然耸了耸肩，“可以，如果你能接受这里有臭虫和四脚的话。”
“老鼠？”王源惊呼一声，“那算了。”他最怕老鼠。
“我们四个人第一次见面，不得先自我介绍一下？”刘宇西抢先说道，“我先说，我叫刘宇西，来自重案组……”
“你把我的词抢了。”李浩然笑着打断刘宇西的话。
刘宇西白了李浩然一眼，“难道你不知道打断女生说话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吗？”
李浩然很是无奈，抱起双臂，示意让刘宇西继续。
刘宇西再次白了李浩然一眼，“已经打断了女生说话，还想要让她再说吗？”
“那你的意思是？”李浩然不明所以。
刘宇西没有理会，转身就去烧水。
“生气了？”李浩然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有戏？”王源看热闹不嫌事大，凑到李浩然身边，捅了捅他的胳膊，揶揄道。
“你是演员？”
“好吧，我可以是导演。”王源哈哈一笑，坐回椅子，将双腿架在桌上，“你可以称我为王导。”
“得了，王导，那么请开拍吧，演员请就位？”
“演个屁，赶紧说正事。”刘宇西一边烧水，一边笑骂。
李浩然轻咳两声，瞥了一眼陆初，“好吧，我先介绍大家相互认识。”他指了指王源，“王源，心理学专家和犯罪学专家，双博士学位，现在经营着一家心理咨询工作室。”
陆初点头，依然很冰很冷，身板挺得很直。
“他是陆初……”李浩然刚开口，就被王源打断，“我知道他是谁。”
“你知道？”李浩然有些讶异。
“闷葫芦。”王源说道。
“闷葫芦？”
“站在那里十分钟了，居然一句话也没有，这样的人不是闷葫芦，又是什么呢？”
情况好像就是这样。陆初踏进办公室的那一刻起，好像真的没有说话，嘴巴被按了拉链。
“好吧，那就是闷葫芦了。”刘宇西兴奋地大喊。今天她好像特别的高兴，特别的兴奋。“那我可不可叫你一休？”她看着王源笑道。
“一休？”王源一愣，随即大笑，“聪明的一休。很不错的外号，我喜欢。”
“秃顶的一休，胖胖的一休。”刘宇西立马递上一刀。
王源立即大叫，“那可不行，我可不要做一休。”
“好的，我明白，一休。”刘宇西又是一阵大笑，“一休，这是你的水杯。”刘宇西将水杯递给王源。
“空杯？还不给人喝口水。”王源哀嚎，“果然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想喝水自己倒。”刘宇西没理会王源，把剩下的一个杯子，递给了陆初。陆初接过水杯，依然没有说话，仿佛眼前的事情都跟他无关一样。不过，李浩然还是把陆初、王源和刘宇西大致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好了，各位，演员和导演已经介绍完毕，现在让我把今天的剧本给大家说一下？”李浩然笑道。
刘宇西、王源又是轻笑，而陆初一如刚才的那样冰冷。
“嗯，所以，今天的剧本就是吃鸡。”
“你说的是游戏还是剧本？”王源调侃道。
“吃鸡。叫化子鸡。”李浩然拎起早就放在桌角的几只保温袋，“胡记叫化子鸡，就在临港大楼楼下，味道很不错。”他打开其中一只保温袋，立时满屋飘香，香气四溢。
“胡记叫化子鸡，传承百年，历史悠久，其香味浓郁，入口即化，是很难得的佳肴珍馐。”
“吃的是真鸡啊。”王源笑道。
“当然。管饱管够。”李浩然毫不犹豫地将一只保温袋扔给了王源和陆初。
“只有鸡，哪里能……？”王源有些兴趣索然。他和李浩然一样，喜欢喝酒。所以，他们既是工作上的伙伴，又是酒友。
“嗯，我已经预判了你的预判。”李浩然又神神秘秘地从桌子底下找到了一瓶酒。
水之星？青苹果市最好的白酒。
“所以，给我们的杯子并不是喝水的，而是喝酒，对吧。”王源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聪明。一休。”李浩然笑道。
王源眼睑肌肉又立时耷拉下来，“看来，这一休的绰号是跟定我了，是吧。”
李浩然给众人倒上酒。
王源左手拿着叫化子鸡，右手端着杯子，嘴里还叼着一大块肉油油的鸡肉，“可是，可是你哪里来的钱？”王源最知道李浩然底细了，裤兜里比他的脸还要干净，四只叫化子鸡，再加一瓶水之星，少说也得要几百块钱。
“难道你从警局那里提前预支了经费？”王源知道协议的内容，知道警局承担一部分的经费。
“当然没有。”李浩然笑道，“有得吃还闭不上你的嘴。”
“那你是？”
“是从我这里预支的经费。”刘宇西浅尝了一口肉，说道。
“可是？”王源好像还有问题要问。不是好像，王源马上问出他的问题。“你这么一个穷鬼，怎么想起来要请我们吃大餐？”
穷鬼从来只有蹭别人吃的，而不是主动请别人吃的。
“我是想……”李浩然还没说完，刘宇西已是抢着说道：“我明白，今天是我们调查组组员第一次见面，作为组长，我得让大家有一个难忘的回忆，而且等会我作总结发言的时候，我将会宣布一个重大的发现。”
“哦，那是你请的，还是他请的？”王源一脸茫然，问道。
“当然是她请客，我出力。”李浩然很坦然地说道，“毕竟这是导演和演员的第一次聚会，也是最后一次聚会。”开始即结束。很神奇的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