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天带着秋水,跟成霄打了声招呼,听成霄确定秋水出去走走不会有什么问题,才离开成霄的办公室,往医院外走去。
虽然秋水的伤口愈合的也差不多了,但是莫长天还是一路抱着秋水,完全不在意来往那些*们爱慕的打量。
莫少最开始用枪抵着医生的头,让医生立刻做手术的事,也算是在医生护士之间,小范围的传开了。
一开始被莫少吓坏的*们,这些天看着本就极其狂帅酷霸拽的莫少,像个暖男一样,每天将自己受伤的太太照顾的无微不至,就迅速的变成了墙头草,偏向了莫少那边。
像这种,遇事的时候能挺身而出,没事的时候又温暖人心的男人,俨然被标榜成了男神,只要莫少出现在医院,到处都能看到眼冒红心的*。
秋水中枪被莫长天送来医院那天,莫长天用枪逼着医生立刻手术时,她已经昏迷过去,自然不知道还发生过这段序曲,手术后养伤这些天,她都一直闷在病房里,没外出过,自然也就没有人告诉她,原来病房之外,盯着莫长天的*们,可是如狼似虎的虎视眈眈着呢!
今儿,秋水被莫长天抱着走出医院这一路,不断的看到听到有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低声耳语——
“哇塞,是莫长天欸!”
“你看你看,多帅啊!那张脸,比男明星还帅呢!”
“公主抱欸,我要是能被他抱在怀里,我会幸福的死掉的!”
“……”
秋水轻轻的将小脸往莫长天的胸膛上埋了埋,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你好像……蛮受欢迎的!”
莫长天听到秋水的嘟囔,微微垂头,睨了秋水一眼,勾了勾唇角,“怎么,吃醋了?”
秋水连忙否认,“没,没有!”
“吃醋就直说,别憋在心里,反正憋出病,我也不会给你治!”
秋水扯了扯嘴角,很是无语,不过,她发现,莫长天的话,竟然像是一把利刃,正中她的心口。
看着那些分明是爱慕的眼神,她的心尖,真的有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她……真的是在吃醋啊!
莫长天抱着秋水出了医院,车子就停在医院门口,项谏坐在驾驶位置上,看到莫少抱着秋水出来,立刻推门下车,为两人打开后座车门。
鉴于莫少的醋意,想想也是让人醉了,项谏这回看到秋水,就极有先见之明恭敬的打招呼道:“驰小姐!”
秋水也是连唇角都不敢弯,只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和项谏打过招呼了。
莫长天将秋水抱进车里,对坐进驾驶室的项谏淡淡的道:“以后别叫驰小姐了,听着生硬,告诉莫门的兄弟,就叫嫂子吧!”
“是的,莫少!”项谏点点头,开始发动车子。
莫门底下的兄弟们,偶尔会唤莫少一句天哥,只不过,莫少的年纪本就和大家相仿,甚至比莫门中有些还要兄弟年轻,加之大家对莫少更多的是一种崇拜和佩服,所以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称呼莫少,算是尊称,只是在某些私下的场合里,会叫天哥。
而现在,莫少主动说让他和底下兄弟们称呼秋水为嫂子,那也就是说,他是真的把秋水视作为重要的另一半,并且让莫门正式接纳了她。
车子开出去,莫长天修长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的叩击着,突然又开口问开车的项谏,“之前说,去美国大使馆办的认证手续,如何了?”
莫长天突然问起这个,秋水也是一愣,她没有忘记,她和莫长天已经是拥有美国法律承认的结婚证书了,但是中国这边的法律承认的,他们还没有。
当时,莫长天吩咐项谏去办这件事,后来一直没有消息,渐渐的,她竟也差不多忘记了这件事,可没想到,莫长天还记着?
“莫少,很多程序要走,进展的很慢……”
莫长天蹙了蹙眉头,“既然这么麻烦,那就直接在这边重新登记,等秋水养好伤,找一天,我们再去登记!”
秋水就坐在莫长天的身边,如果,不去想她的身份和他的身份,只是一对相爱的男女,男人主动说要带着女人去民政局注册,想要从此承认这个女人是他太太的身份,女人应该是很欣喜甚至感动的。
可是,她的身份似乎注定了,听到莫长天要对她负责,她不应该开心,而是应该抗拒,但是……那抗拒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心口那缭绕的甜蜜,是真实的,又让她有种承受不起的沉重。
她微微偏头,看向车窗外,搁在腿间的小手,缓缓的攥成小拳头,不着痕迹的深呼吸。
莫长天在膝盖上闲闲的叩击着手指,陡然停顿,低垂的深眸将秋水小手攥起的动作纳入眼底,眸间无波无澜,却又似藏着隐隐翻滚的骇浪。
秋水一直沉默着,缓缓靠在皮制的椅背上,想着心事,也没注意他们是要去哪里,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车子竟然已经开到了一处看起来有些人烟稀少的地方。
她转过头,看着莫长天,轻声开口问:“长天,我们要去的地方,很远?”
“不远,很快到了!”莫长天淡淡的启唇。
也就是两个人说话间,车子停了,项谏熄了火,半侧身看着后排,说道:“莫少,嫂子,到了!”
莫长天颔首,推门下车,秋水不知道这是哪儿,也推门,下了车,感觉这地方,感觉起来就有些阴凉。
这时,莫长天已经绕到秋水这一侧,牵起她的手,向前走去,项谏锁了车,跟在两人身后。
大概走了五分钟左右的路程,来到一个路口,看到沿着路口往上的石阶,秋水才知道,原来这儿是一座私人的墓园。
只是,她不清楚,莫长天为什么会带她来墓地,这儿又是谁的墓地?
“上面会是大概十多分钟的石阶,如果走不动了,就告诉我,我抱你上去。”站在第一级石阶上,莫长天温柔的叮嘱秋水。
秋水点点头,“我也好久没出来走走了,应该没问题的。”
然后,三个人就缓缓的登上石阶,因为秋水走的不快,莫长天便也放慢脚步,牵着她的小手,和她保持同样的步速往上走。
十多分钟后,登到了石阶的顶端,放眼望去,空旷的一片墓园,装饰的好像一个偌大的庭园,四周围了栅栏,栅栏上攀爬了满眼绿色的葡萄藤,入眼的颜色,除了绿色,便是墓地墓碑的灰色,有种淡淡的肃穆。
莫长天牵着秋水,缓步往墓园中间走去,项谏没有再跟上去,而是停在墓园的入口处。
偌大的墓园,只有一座墓,秋水走近了,才看到墓碑上的那张遗像,只一眼,她就认出,葬在墓中的人,应该是莫长天的母亲,莫婉。
因为,她们有着一双相似的眼睛,秋水看着莫婉的照片,虽不至于会认为那就是自己,但是看着那双眼睛,还是会有熟悉的感觉。
“长天,是你的母亲吧?”他们在墓碑前停住脚步,秋水偏头,看着莫长天,轻声问道。
莫长天淡淡点头,然后,看着秋水,“能跪下吗?”
这是莫长天的母亲,他们来见逝者,理所应当跪下,秋水点点头。
“不要为难,跪不下就跟妈说一声,她能理解。”
“我没事的……”秋水说着,以莫长天手臂的支撑,缓缓的跪在了地上。
莫长天随后也跪下,大手又牵起秋水的小手,对着墓碑上,莫婉的照片,幽幽开了口:“妈,今天,我带着你的儿媳,来看你,你一定很开心吧?”
莫长天说着,攥了攥秋水的小手,“叫一声妈妈,跟妈说几句话。”
秋水的心,因为莫长天这几句话,倏然有些收紧,好像有人将她的心紧紧攥在手心似的。
她抿了抿唇,看着墓碑,沉默了几秒钟后,开口唤道:“妈妈,我叫秋水,是……长天的妻子,我们今天,一起来看您!”
秋水对着莫婉的墓碑说了会儿,莫长天又说了几句,就起了身,将秋水扶了起来,两个人站在墓碑前,莫长天大手落在墓碑的照片上,轻轻拂掉碑面上的浮灰,问秋水,“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看我母亲吗?”
秋水摇头,“不知道。”
“我应该没有告诉过你,我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霍震炀,但是你之前打工的酒店,是他钜力集团旗下的酒店,我想你应该对霍震炀这个名字,不陌生。”
“我,好像是听过的。”秋水小心的斟酌了一下,回答道。
莫长天点点头,“我们的父亲,叫霍耀宗,只不过,我从来没有承认过他,而且我恨他!如果不是他,我妈不会去的那么早,连我娶妻生子都见不到……”
秋水明明不知道,莫长天和他的父亲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但是看着他盛着恨意的眼神,还有抹受伤的眼神,秋水的心,莫名的就跟着揪紧,泛起痛意。
她缓缓抬起小手,覆在莫长天的脸颊上,小嘴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安抚的话来。
莫长天的大手覆在秋水的小手上,又继续道:“霍耀宗有深爱的女人,就是霍震炀的母亲郦茗蓁,但是,似乎郦茗蓁的心并不在霍耀宗的身上,霍耀宗只是想引起郦茗蓁对他的在意,所以他和不同的女人在一起,我妈就是霍耀宗那其中一个女人。
她虽然生在莫门,但是她的感情经历单纯,她爱霍耀宗,便以为那是她生命中的一切,可其实她在霍耀宗的心中,算什么?什么都不是,甚至连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都不算,只不过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而已,被利用引起另一个女人在意的工具,而且只是之一!”
秋水的眸中,闪过更浓烈的心痛,此时,在她面前,述说着往事,述说着父母之间爱恨情仇的莫长天,好像已经不是莫门的莫长天了,他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而已。
“长天……”
“后来,我妈为那个男人生下我,她还天真的以为,有了我,那个男人就可以回心转意,甚至回到她身边,可是,那个男人的心,从来就没有在她身上过。我妈的心,被霍耀宗伤到四分五裂,甚至自杀,被抢救过来,秋水,知道吗?我妈妈和霍震炀的母亲,都曾经为那个男人自杀过,我妈妈是为了得到爱情,他的母亲是为了得到自由,可是,同样两个自杀的女人,得到爱的那个,永远都是幸运的,而得不到爱的那个,注定了一生要背负这段伤害……”
“那,妈妈是怎么离开的?”
“车祸,或者说,她可能只是觉得她爱的人永远不会爱上她,而厌恶了再活在这世上吧,肇事司机说过,我妈妈是主动冲上去,撞在他车上的……”
“所以,秋水,你听好了,这句话,我只说一次!”莫长天深邃的双眸,对上秋水的眼睛,两手攥在她的肩上,“我对待爱情,不会像我母亲一样被动,只要是我想要的爱情,我就会掠夺,直到对方完全彻底的属于我!你知道,我的身份特殊,所以,只要对方是真心对待我的,那么我莫长天可以把这条命都给她,但是如果她有心欺瞒,那么,我会不惜毁了她!”
莫长天这最后一句话,令秋水的心,倏忽慌乱的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