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们拍了个乌龙照了？”
“可不是。满心以为挖到了一个猛料，可以拿一笔不斐的奖金，谁知却是个乌龙。谁会想到张定辉是她的舅舅啊。”
两人小聚，少不得说说彼此的近况。三言两语之下，张必成的糗事就被吴若薇套出来了。
“我早就说过，狗仔这一行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你不信。你们老是揣着恶意去看人，好像天下所有人都是那么黑暗。我可是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心理阴暗的人，看这个世界什么都是阴暗的。心理阳光的人，看这个世界便是阳光的。世界美好与否，其实全在于个人观感。”
“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知性了？”
“哼，本小姐向来都是这样好不好。”
“现在……比森玩具厂怎么样？”
“你都走人了，还管它干嘛？”
“不是管，就是问一下你们现在过得好不好。”
“你才走了不到一个月，能有什么变化？不过前几天确实出了一件事，有个出口欧洲的货柜被退货了，据说是有害物质超标。”
“咦，出口产品不是用的好原料吗？也出事？”
“虽然作业程序是那么规定的，可是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两者有什么区别，包括质检。你不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么？你管这个材料，都不知道，其他人又从何得知？因此在生产过程中，原料混用的现象便不可避免。很多时候甚至是无意识混用的，很多人都无从判断原料用得对不对。”
“所以，就出质量问题了？产品从工厂到客户手中，再到客户检验出结果，这期间费时不短，应该至少是两三个月前生产的了。这么说来，其实造成退货的主要责任还在我身上。”
“别傻了，这都能揽到自己身上？说到底，这事就是刘洪宇搞出来的。如果不是他力主引进立干油漆降低成本，也不会出现这种问题。据说老板为这事大发雷霆，将刘洪宇召过去狠狠地训了一顿。这次退货直接经济损失至少为两万欧元，据小道消息说，刘洪宇至少要承担一半。这几天公司里一直在谈论这件事，大家都觉得刘洪宇活该。嚣张了这么久的人，是时候让他吃点苦头了。”
张必成道：“你们别高兴得太早。既然老板只是训他，估计是没有调整岗位的打算，他依旧还是你们的顶头上司。他这次经济上受了这么大损失，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要么变本加厉收受供应商的回扣，要么将怨气撒在你们身上。你们的苦日子就要开始了。”
“真的吗？怪不得现在刘洪宇天天出现在生产现场，横挑鼻子竖挑眼，一张脸板得仿佛人人都欠他债务似的。跟以前遥控经理的名号一点都不相符。原来是这么回事。”
“所以这段时间大家最好都自觉点，别撞到枪口上，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我一直都自觉吧。不过他真要找茬的话，躲都躲不过。算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你刚才说要出去几天，是做什么任务？目标明星是谁？”
“按照规矩，我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只好抱歉了。”
“没事，行有行规，我不能坏了你们的规矩。我原本是想八卦一下，看来是没希望了。出行在外，注意安全。现在是流感高发季节，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牛雄准时接到了张必成和李伟二人。
他这次没有开那辆黑色大奔，而且一辆极其普通的国产小车，配置极其简陋，根据张必成的目测，只怕是车用空调都没有。
见张李二人疑惑的样子，牛雄说道：“这车是租来的，就跟人一样，越普通越好。跟踪偷拍是有风险的，一旦被人发现，砸了相机事小，要是被人砸了车，一辆大奔上百万，谁损失得起？”
张李二人深以为然。
上了车。牛雄丢了一堆资料过来道：“这些都是宋晓宝的详细资料，你们在车上熟悉一下，了解得越多，对行动越有帮助。”
车子沿着广深高速飞驰。从深圳到广州，车程大约一个多小时，算是比较便捷的交通了。车到广州，并没有进市区，而是直接向广州白云机场开去。
广州白云机场是新建的，占地面积极广，每天的旅客吞吐量非常巨大，是内地最繁忙的几大机场之一。
牛雄开着车子在机场外边绕了几圈，绕得张必成都有些忍不住了：“牛总，该不是您不认识路吧。”
“胡说，我怎么会不识路？这个机场我来过上百回了，闭着眼睛都不会搞错。”
李伟道：“那您为什么不找航站楼入口？今天宋晓宝离开广州，必定从入口进去。我们在那里守株待兔就好了。”
“谁管他怎么离开？我只管他如何进来。”
张必成和李伟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双方的疑惑。沉默了一会，张必成道：“牛总还是将计划跟我们说说吧，也好过我们一直猜测。”
“很简单，宋晓宝在媒体面前高调离开广州，可实际上，他并不会上飞机，而是等媒体散去之后，他再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机场。这就叫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所以我们无须管他如何进去，只要抓到他如何出来就可以了。好了，这个位置不错。要是有人从机场离开的话，基本上都能够看到。”
“进出机场的人和车子那么多，怎么判断哪个是宋晓宝？”
“宋晓宝早在机场安排了一辆车，这是车牌号，记住了。眼睛睁大点，别漏过去了。”
张必成道：“牛总，恕我直言，这么多车子飞快的从眼前开过，想要一眼辨认出车牌号，难度很大。难道就没有其他方法？”
“我知道他的落脚处大概是在花都区。”
“那还等什么？”李伟急切的说道：“咱们到他住处外边守株待兔，也好过在这里死等。”
“你怎么就不用脑子想想，花都区那么大，谁知道他到底在哪里？再说了，狡兔还有三窟，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其他落脚处？不然我冒这么大的风险跟踪他，有病啊？”
李伟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张必成忽然急促的叫道：“那辆白色宝马。”
“轰”的一声，牛雄快速发动了车子，汽车急速转了个弯，驶上快车道，向那辆白色宝马追去。
若按性能，这辆车无论如何是追不上白色宝马的，不过这里靠近市区，车辆有限速，你就算开的是火箭，也得按牛车的速度来。所以牛雄跟踪得并不费力。而且白色宝马的驾驶者似乎是生手，能将这么好的车开得如此慢，也算是朵奇葩了。
车子进入花都区，开得就更小心了。牛雄远远的缀在后面，中间隔了好几辆车，倒是不虞被人发现。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处，对面的绿灯已经进入了读三秒阶段。按照之前白色宝马的尿性，此刻就应该早早停下了。不料此时白色宝马突然一个加速，飞快的驶过了十字路口。留下牛雄的车子被红灯阻隔住了。
李伟慌忙叫道：“糟了，目标逃跑了。老板，要不咱们闯红灯追过去吧？”
牛雄气道：“先不说闯红灯有危险，你倒是说个方法，让车子飞过前面这几辆车再说。”
“那不是没救了？”
“慌什么？这里已经进入花都区了，宋晓宝一定是去那个落脚处。我先打个电话。”
他拨通一个号码，静了一会，说道：“白色宝马，车牌号******，刚过**路口，你留意一下。”
说完挂断了电话。这时绿灯亮了，牛雄发动车子，继续按照之前的方向向前驶去。
过了大约半个钟头，牛雄的电话响了，他接通后听了听，然后不声不响的挂掉了电话。
张必成问道：“老板，有消息了？”
“根据消息，白色宝马几分钟前通过了**路口。那个地方很近，咱们很快就可以过去。”
“老板果真是手眼通天，这都能查到。”
“多认识了几个人而已，哪有那么夸张。你要是在这个行业做上十年，同样可以做到到处都是眼线，无非就是多花几个钱而已。”
车子拐了个弯，开了不过三分钟，就到了牛雄所说的那个路口。
“我大概猜到宋晓宝在哪里落脚了。从这个路口过去，沿途的高档住宅小区只有三个，中低档的住宅区他不会去住。而这三个高档住宅小区里，比较隐秘、环境最好的小区是绿岛小区。宋晓宝极有可能在那里落脚。”
张必成叹道：“牛总简直是一幅活地图，随时随地都可以调用出来。”
“熟能生巧吧。你们看，前面有个岔路口，从这里面进去，不到五百米便是绿岛小区。我们先找个有利地形，观察一下，看那辆白色宝马在不在里面。”
张必成道：“要是有地下停车场，在外面就看不见。”
“想办法开着车子进去便是。小区虽然有安检，多半就是个摆设，没那么严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