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完大根家的花销，那我们就算大根死后。”
“其他就不提了，就说此时大根自愿赴死，如果大根死了，按照惯例，我会给大根家3银，希望大根家节哀顺变，这只是小钱。”
“而七爷呢，因为大根是为了七爷而死的，七爷以后会照看大根家，不说别的，七爷念着恩情，让大根家日子过得更好，这是理所应当...”
“唔，为了方便大根你理解，咱们就换算成银子，七爷每月怎么也得花2两银子养大根家才行。”
顿了顿，王虎拿出一个算盘：“大根今年二十九岁，正常情况下，大根这般的人，一般能活到五十岁，长寿一些的，最多能活到六十岁。”
“大山你心善，那么，咱也就按照长的来，假设大根能活到六十岁，也就是，大根还能活三十一年。”
“每月2两银子，一年就是二十四两银子，三十一年，那就是七百四十四两银子。”
噼里啪啦的算完涨，王虎看着王大山：“我这笔账，没算错吧？”
王大山话音颤抖：“没...没有。”
王老爷不算不知道，这一算，他吓了一跳。
居然这么多钱？
他做梦都梦不到这么多钱啊。
王虎笑了，又笑眯眯出声：“可你猜猜，如果单靠大根自己，他能挣多少钱？”
王大山盘算一会儿，试探：“三百七十七两？”
“这是最理想的状态。”
说完，王虎微微摇晃脑袋：“可实际上，如果李大根不赴死，那么，按照我王家的规矩，年纪超过三十五岁的下人，除非能得到信任，不然就会被辞退。”
“大根距离被我家辞退还有六年，他每月一两银子，一年十二两，六年也就是七十二两。”
噼里啪啦打完算账，王虎笑得越发开心：“缺了我家的庇护，大根一年能挣的钱...大山你自己说，你每年能挣多少钱。”
王大山嘴唇发苦。
半晌才出声：“我们家一年挣的钱，大概...大概四到五两。”
没错，他这一家人的劳作换成钱，加起来只有四五两，每年能结余的钱看收成。
收成好，大概能结余一两。
如果收成不好，很可能一年的忙碌还不够家里的花销。
若非如此，之前他忙碌了一辈子，又怎会头疼俩儿子的分家呢。
王虎见状，笑吟吟道：“我们就算是五两，而实际上，人生在世，总有个头疼脑热，小毛病，大根抗一抗也就过去，而生病的时候，他不能忙活，如果是大病，他大半辈子的钱说不得就填进去了。”
“如果不治，那就是等死...”
说完，王虎偏头：“大山兄弟你且说说，他赴死，他家能得接近七百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而他不愿意...他这辈子，能不能挣一百银纹银？”
王大山呆了。
很想说点什么，然而面对王虎那说得清清楚楚的账目，他不得不承认，李大根活着，还不如死了呢。
至少，如果是他，他感觉他还不如死掉。
活人居然没有死人能挣钱，也不知是个什么道理。
倒是那名唤李大根的奴仆，瞬间抓住王大山的手，急促：“大山，动用那个东西，是要活着还是先死？”
之前被威逼，他虽然不甘心，却只能认命。
可如今，自家老爷如此耐心的和王大山算账目...李大根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死了好。
他死了，能挣七个他活着的钱。
王大山结结巴巴：“都...都一样...”
“大山，你再拒绝，就是拦我家的财路，是做恶事！”
随着咬牙的声音，李大根看了看四周，随即靠近灶台取了一把菜刀，直接抹了脖子。
血腥四溅。
“啊...”李春花许云等人，发出一声尖叫下意识后退。
老迈的李春花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王虎带来的一些侍女，心绪发颤，身体也有些软，却还是保持着冷静。
那些男性仆从微微抬眼，却没什么动静。
老叟七爷又抓着王大山的手：“大山...”
王大山张了张口，最终呢喃：“我...我现在就去拿宝物...”
看着王大山的背影，王虎和那个七爷，笑了。
笑了不一会儿，王虎的笑容却变得阴沉。
七爷压低声音：“家主怎么不开心？这不是好事吗？”
王虎沉默一会儿，话音阴沉：“七爷，你得知道一件事，既然大根死掉后也能起用，也就代表王大山没说谎，这宝物，只能大山用。”
七爷的笑容也收敛，看着尸体，沉默。
而后轻语：“再看看吧。”
在他们的等待之下，很快就看到王大山拿着瓶子出来。
滴自己的血？
没有。
王大山带着有些煞白的脸看着尸体，他有点怕。
却还是鼓起勇气掰开李大根的嘴，将瓶子放了进去。
而后...
李大根的尸体开始不断颤抖。
那些喷洒的鲜血也开始逆流。
李大根的身体，似乎变成了灰，不断的涌入玉瓶中的。
不消片刻，李大根的尸体彻底消失，地面甚至连血液都不复存在。
剩下的，只有似乎有鲜血涌动的玉瓶。
就好像，李大根被玉瓶吃了。
王大山捡起玉瓶，呢喃：“仙人说，人的寿元自有定数。”
“第一次使用的时候，代价会由宝物承受。”
“可宝物在一段时间内，只能承受一次，所以需要血祭。”
“扭转了一个人的寿数，就需要另外一个人拿命填，如此才能平衡天地阴阳。”
“而第三次开始，则相当于彻底的逆天而行，故而每一次都需要拿九条人命去填。”
说完，王大山看着血腥的瓶子，微微摇头。
而后略微颤抖的走到七爷的跟前。
将瓶子拿到七爷的头顶一倒。
一如之前，又是一滴鲜血落地。
七爷飞速返老还童，玉瓶，再一次成为青绿色的寻常玉瓶。
七爷感知着蓬勃有力的身体，狂喜：“大山，这一次真的多谢你了。”
王大山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他的心绪有些低沉。
活人还不如一个死人值钱。
人活着，居然还不如死了。
王虎则越发阴沉。
这一次王大山没有滴血，只是将瓶子塞到李大根的尸体里，然后那仙缘宝物就变成可用状态...王大山真的没有说谎，那玩意，真的只有王大山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