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方舟抵达落脚地,停顿在空中,未动分毫。
察觉到异常的众弟子纷纷从房间钻出来探望,一脸希冀。
“是到了吗?”关明月一把辛酸泪,十分自然的将手里用宣纸制成的纸牌扔进储物袋,一脸崩溃,“终于……终于到了吗!”
“关师姐虽然撤牌撤得快,但我已经先一步将你的牌记下了。”董灵若抿唇一笑,说出了十分戳心窝的话,“按照此局倍数,关师姐应当是欠了我十五灵石。”
关明月:……
在方舟上生活的这五日,虽说有朋友常伴身侧,却并没有什么乐子。
正当众人日渐颓废之际,乔绾凭空变出了许多宣纸,席地而坐,耗时一刻钟制出了纸牌,并亲身示范了接地气的斗地主玩法。
幸亏有纸牌,才让众人艰难度过了这闲到发慌的五日光景。
也正因为有这纸牌,关明月本就消瘦的荷包如今更是彻底瘪了下去。
“小董,”关明月提唇一笑,笑容十分僵硬,眼底死气沉沉,“不然你将我也带走吧。”
董灵若:……
“这应当就是妖城了。”
乔绾蓦然开口,将话题拉回了正事上。
“阿弥陀佛,眼下还未降落,妖气便这般浓厚……”永静转了转手里的佛珠,笑容浅了几分。
“光令上说,分批进入……”锦婳下意识抓住了乔绾的手腕,声音有些发颤,“那我们该如何寻到彼此?”
乔绾眸光微动,朝着众人扬了扬手,示意他们离自己近一些。
众人围成一个圆,窸窸窣窣的讨论些什么。
过了几息,众人才缓缓站直了身子,脸上都不约而同的挂着笑容。
恰逢此时,方舟落地,船板砸在地上,卷起尘土,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与此一同响起的,还有一道平静的男音。
“二十九宗已全数集结,请众学子原地待命,听到名字的宗门率先进入妖城。”
这时乔绾等人才看清,不远处弥漫着的浓雾中似乎也停有几艘方舟。
“第一队,崇云宗、回音宗、蓬莱岛……”
“第二队,隐山、清水宗、灵山寺……”
“第四队,听雪宗……”
“……”
眼瞧着二十九宗所剩无几,在周围人逐渐减少的情况下,关明月等人的心也随之高高悬起。
“第九队,望月宗,合欢宗。”
“荒谬!”闻言,关明月差点气笑出声,咬牙切齿道,“二十九宗,偏偏把合欢宗分给咱们!”
不仅毫无战力,甚至连是敌是友都分不清。
“真是恶心他娘给恶心开心,恶心到家了!”
“师姐冷静。”乔绾捏了捏她的手,刻意压低了声音,“同合欢宗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相比之下,合欢总好过崇云吧?”
毕竟比起亦正亦邪的合欢,一心同他们交恶的崇云才更让人嫌恶!
关明月:……
还真别说,这东西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如此一对比,她一下子就觉得合欢宗的弟子顺眼多了呢。
乔绾的身子探出舟身,远在千里之外的州城中瞬间爆发了阵阵声浪。
“是乔乔……是乔乔吧?”
“是她是她!卖我话本子的人都说了,乔绾是望月宗长得最水灵标志的小姑娘,必然是打头阵的这个!”
“那她身边那个俊朗公子是望月大师兄么?”
“没错,家人们听我说,他们两个是真的!”
若是乔绾在现场,不难认出这个疯狂安利她与谢暮尘的人正是那日为首的黄衣女子。
或许是为了验证黄衣女子这番话的真实性,幻镜中的乔绾顺手抓住了谢暮尘的右掌。
一路向下,十指紧扣。
见到这一幕,各州城的百姓瞬间沸腾了,捂脸姨母笑的多为女子。
毕竟俊男靓女的组合很难不爱。
相反,宗门大殿中的云星剑尊脸色就没那么好了,“拉拉扯扯的,不像话!”
“你够了。”静言长老白了他一眼,兴致勃勃的盯回幻镜,“你现在就活像一个要嫁女儿的怨种老父亲。”
“乔乔如此惹人喜爱,你还能将她一辈子圈在宗门里,不让她做道侣不成?”
“相比旁人,还是谢暮尘更加让人放心吧?”
云星剑尊:听起来居然…该死的有道理……
“毕竟谢暮尘师承于你,有如此厉害的师尊,那孩子能坏到哪里去?”
她太了解这男人了,如今想要她磕的小道侣光明正大没有阻碍的呆在一起,就要看人下菜碟,掰正夙白的观念。
闻言,云星剑尊的脸色好了许多,就连腰板都挺直了些,语气飘飘然道,“那是自然,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谢暮尘是他呕心沥血一手栽培,自然是顶顶好的。
“这不就得了吗?”静言长老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柔声道,“乔乔身侧站的是谢暮尘,你总会是放心的。”
云星剑尊别别扭扭的坐在一侧,看那模样已经是被说服了个七七八八。
静言长老勾唇轻笑,眼底一片柔软。
“静言长老,别来无恙啊。”魏无垠双手交叠撑在下巴上,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怪异。
“你我很熟么?”静言长老睨了他一眼,不难看出眼底的轻蔑。
“你!”魏无垠大庭广众之下被驳了面子,脸色闪过一丝怒色,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扬起了一抹笑意。
宗门大殿中,二十九宗的掌门和长老齐齐坐在屋内,东侧撑起的屏风后坐了五人,与众人隔绝。
对于五人的身份,在场之人都心知肚明。
“听说静言长老无故退出了千机阁,当真是可惜呀。”魏无垠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目光中满是恶意,“也不知望月究竟是有何处吸引静言长老呢?”
静言长老托住下巴,本就娇艳的脸上多了几分媚色,一身绛红衣裙包裹住她的曼妙身姿,“说起来,我早膳吃了面汤。”
魏无垠一怔,下意识开口道,“你吃什么早膳同我有什么关系?”
“对呀。”静言长老一双长腿交叠,眉眼含笑,声音却愈发冰冷,“所以我该去哪,同你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