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商枝一语转言,使得众人目光集聚叶悔手中最后一箭,亦让月狐暂失反击暮倾华的机会。
一脸愤愤不平,瞧得观戏许久的柳木奎,不以为然的瞥了眼暮倾华,这暮倾华的身份,他一眼便知是山海北川貂族。
虽说北川貂族血脉高贵,但比起月狐,对柳木奎而言不值一提,思绪间柳木奎扫过叶悔,眼底闪过一抹鄙夷。
末了,柳木奎回收视线,刚好对上同样瞩目叶悔的云屿,两人隔台相望,四目相对间柳木奎眉峰一扬,云屿眸光一沉。
下一秒两人同时挪开视线望向叶悔,叶悔擒着箭面反射的云屿与柳木奎,嘴角一勾,弓弦一弹。
箭锋正中匣内左上第一格,其内之物令商枝下意识转头看了眼叶悔,叶悔凤眸一挑,商枝垂首间呡唇一笑。
看来自家爷这是准备请君入瓮了,思已至此,商枝从匣内取出利器,反手一挥,一打横,一把九尺长枪呈现众人眼帘。
两头尖尖,锋芒对外,通体黝黑精刻鳞纹,于阳光下散发锐利寒光,引得众人翘首惊叹间月狐从商枝手中接过双锋枪。
寻得枪上一行字如水流波纹的铭文,月狐对上商枝眼底示意,余光一瞥叶悔饮酒藏笑,明了自家爷的刻意为之。
一闻鼓乐声起,月狐双眸再次蒙上白纱,转身间长腿往后一抬,身体前倾同时凌空一翻,一落地,月狐持枪绕身一转。
枪锋擦地溅起一路电光,瞬将舞台化战场,双锋枪随月狐不同于剑与披帛的飒爽舞姿,一步,一跃惊了席上众宾。
众宾之中云屿一见双锋枪,满眸震惊毫无保留的落入正对面柳木奎眼中,正当柳木奎几欲细观时鼓乐声落。
月狐手中双锋枪横指云屿与柳木奎,两人同时一愣,柳木奎不解的看了眼月狐再望商枝。
“这...”
柳木奎抬手分别指了指长枪两头。
“这算是谁的啊?”
闻得柳木奎质疑,商枝转头看向叶悔。
“爷,你看呢?”
叶悔随声左瞅了眼柳木奎,右瞥过云屿,随后环视席上一圈,擒着众人面上好奇,视线最终落于月狐手中双锋枪。
“我看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一语既出,众人不明,商枝再道。
“爷,你这啥意思啊?”
话音落下,叶悔呡了呡唇,迎上众人目光。
“不瞒大家,此枪与我颇有渊源!”
此话一出,云屿藏于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叶悔借机一叹。
“此乃爷少时劫后重生所获,只可惜...”
说着,叶悔又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过去,爷都没法悟透枪上铭刻何意,所以至今都不知枪唤何名,不如...”
迟语间叶悔目光横扫全场,末了端起酒杯轻呡一口道。
“不如在座诸位替爷看看?若谁能替爷解惑,爷赏此枪!”
一语落定全场皆静,众人神色各异,无一不心中发怵,叶悔这话那是“赏赐”!完全就是“送命”啊!
常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叶悔这招“此地无银三百两”,顿让众人念及叶悔扬名九州的腹黑狡黠,纷纷垂首不语。
唯剩柳木奎擒着云屿紧盯双锋枪的隐忍不发,眼珠一转。
“爵爷此话当真?”
叶悔闻言看向柳木奎,扬唇“嗯”了声肯定道。
“当然!”
得了叶悔回应,柳木奎就着心底算计,转头看向月狐。
“不如我来看看!”
柳木奎说着走向月狐,本想趁机与月狐交谈几句,谁料月狐一见柳木奎接过双锋枪,转身便走回叶悔身旁。
一脸漠视加嫌弃,愣得叶悔偏头一望月狐,瞬被月狐斜眸一盯,尬得嘴角一抽间柳木奎沉声一喝。
“世爵爷!”
“啊?”
声于同时叶悔趁机躲开月狐,回眸对上柳木奎眼底怒火,藏笑道。
“怎么了?”
叶悔出口随意,柳木奎瞧着月狐紧盯叶悔的目光,醋意直冲脑门,他就想不明白了,他好歹也是妖主。
下一届妖王继承人,四象城城主,这月狐怎会弃他而喜欢一个人类爵爷,关键还是一名丑扬九州的纨绔。
如是匪夷,酸得柳木奎冲叶悔咬牙直道。
“我瞧这枪上铭文同古籍所载的一种文字很像!”
闻言,叶悔眉峰一扬。
“什么文字?”
柳木奎见叶悔满腹新奇,一边转动双锋枪,一边不急不缓道。
“若我没看错的话,这便是失传已久的凌波文!”
一语“凌波”喧起席上哗然,使得众人一念传说中关乎凌波文的“上古水族”齐目望向柳木奎。
柳木奎擒着众人惊愕,看向叶悔。
“不知爵爷可知上古水族?”
叶悔摇了摇头。
“你都说是上古水族了,爷又怎么会知道?”
一语婉转,叶悔寻得柳木奎眼底鄙视,心下一呵,老子当年单枪匹马替邢将离收拾水族时你丫得还没出生呢!
“所以照你这说,此枪不是没解了?”
闻得叶悔话中叹息,柳木奎转动双锋枪的手一停,反手持枪直插云屿桌案,“嘭咚”一声震碎案上酒壶。
壶中美酒顷流而出,反射云屿面上震惊,呼应柳木奎嘴角笑意。
“云少主,不如你来看看!”
云屿顺着枪锋看向柳木奎,四目相对,云屿早就料到柳木奎会借机嫁祸于他,只是没料到柳木奎会这么沉不住气。
而今柳木奎借枪混淆视听,让叶悔将当年的弑师之仇全算在蛟龙族头上,如此蛟龙族与叶悔周旋落得自顾不暇。
自然也没心思与妖界计较数百年前始祖云霄之死,但这刚好正中云屿所想,之前他确实担心叶悔认出自己。
可当看到双锋枪,云屿不经想起自己此番护送东海鲛人族少主方怜出嫁的任务,若单以天水台可观净世坛为由。
他倒是不好长居天水台,如今他想要借叶悔再见到沅藏香获得莲子,便须有一个足够的理由留下来。
而这理由若是叶悔的“杀师”怀疑,那叶悔就不可能放过他,而他在婚期到达前久居天水台,反倒名正言顺了。
思已至此,云屿扬唇一笑。
“柳主果真博学,此纹确乃凌波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