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悔悟堂。
寒风“呜咽”奏响暗森阴冷,悔悟堂顾名思义,悔其过、悟正身,堂内共涉十二门,一道门为一方天。
譬如十八层地狱,每一门皆穷凶极恶,而今叶上秋抽到“赤月金乌”,一入此门,红月高挂笼罩枯树暗林。
林间乌鸦无数,一双双渗人赤瞳紧盯树下叶上秋,叶上秋一边走,一边唤出笺伞,伞长近三尺,收拢如竹笺。
笺乃叶上秋前世书生的代表,眼下叶上秋擒着头顶开始集结的乌鸦,忽闻耳边破风袭来,转身挥出左拳。
击散身后涌来的成群乌鸦,末了叶上秋回首撑开笺伞,霎时寒光四射,伞边三十二角瞬化精铁尖锋,杀得乌鸦血肉横飞。
与此同时叶上秋右手抽出伞柄利剑,左手套上伞面作盾,一遮,一击,乌鸦见势不妙纷纷后退,盘旋于叶上秋头顶。
一时血月赤光被乌鸦群遮挡,其下暗森漆黑一片,叶上秋一听鸟声,转头一击,落空间肩上被乌鸦狠啄一口。
疼痛上涌致使叶上秋再闻鸟声,回首又被乌鸦啄了一道,一来二去,叶上秋仅闻鸟声不见鸟形,落得浑身伤痕累累。
加重喘息间叶上秋擒着鸟声临近,收回伞柄一转,三十二根尖锋飞射,掀起耳边鸟啸此起彼伏,叶上秋趁机纵身一跃。
一拔剑,叶上秋绕身一挥,退散乌鸦群同时赤光重现,照亮叶上秋眸中狠戾,下一秒乌鸦群起而鸣,叶上秋一感脚下震荡,环视一圈。
只见所有死去的乌鸦迅速融合,化为一只似通体艳红的灼炎金乌,金乌展翅,火光携浆吞噬枯树,燃起暗林熊熊烈火。
烈火鄹起,迎面灼烧,叶上秋强忍高温腐蚀,抬眸望向金乌,金乌乃妖族至强,唯妖族至宝闭火镜可压制其焰。
当初他家爷亦是废了些许功夫才抓住此鸟,并将此鸟禁于悔悟十二门,眼下以他的能力只能尝试一搏。
心下落定主意的叶上秋见金乌冲来,持伞一挡,金乌撞击伞面迸发火焰,烧得伞下叶上秋皮肤泛红,刺激叶上秋体内魇魂爆发。
叶上秋瞳孔一睁,伞面紫光乍现,光中魂力反噬金乌,金乌鸣啼一叫,展翅往后一退,锐眸擒着叶上秋眼底紫光,咧嘴一啸。
啸音震天召应火球从天而降,尽数奔向叶上秋,叶上秋左臂一挡,下一个火球紧随而上,如是重叠叶上秋四周围满火球。
火球成圈随金乌利爪一握,集体炸裂熔成火障笼罩叶上秋,障中叶上秋浑身上下皮肤灼焦,紫眸紧盯障外不停收拢火障的金乌。
金乌眼看就要彻底焚噬叶上秋,忽见周身火焰削弱,心下一惊,一回头对上一面镜子,寻得镜内自身幻象,金乌瞳孔一睁,拼命挣扎间镜后柳氐宿擒着障中快要支撑不住的叶上秋,寒眸一凝。
镜光释放,冲击金乌重坠于地,荡起烟灰掩盖逃出火障的叶上秋,叶上秋半蹲于地猛/喘粗气,半晌抬眸看向临空悬浮的柳氐宿。
“叶总管,咱们又见面了?”
四目相对,柳氐宿说得客气,他能赶来全因古竹苓的通风报信,毕竟救人于危难的“恩情”,总能让合作顺利进行。
由此,柳氐宿落地行至叶上秋身前,叶上秋见此收起笺伞,起身看向柳氐宿,启齿不着喜怒却尤为讽刺。
“是啊!柳长老来得总是时候!”
一语双关,柳氐宿不怒反笑,叶上秋是聪明人,能猜到他别有用意实属平常,他倒没必要为此伤了和气,故道。
“所以世间无巧不成书嘛!”
叶上秋闻言垂眸一笑。
“那我不是该感谢柳长老救我一命?”
“叶总管严重了,感谢说不上!”
话至一半,柳氐宿话锋一转。
“不知咱们的事,叶总管考虑得如何了?”
柳氐宿本是想等叶上秋自送上门,未料叶上秋被叶悔严惩至此,此举无意中滋生了他拉拢叶上秋的机会。
如是一来,柳氐宿临危救难,虽说不上十足十,但半成几率还是有的,毕竟叶上秋身上的气息是他故意留下。叶悔必定会怀疑叶上秋与他的关系,思绪间柳氐宿回视叶上秋,叶上秋但笑不语,转身走向伏地昏迷的金乌。
正当柳氐宿笃不定叶上秋作何时,叶上秋右手覆盖金乌脚上属于他家爷的禁魂环,禁魂环灭金乌重获自由。
叶上秋擒着柳氐宿眼底惊喜,不动声色的点了点金乌眉心,随后召出光球,光球收纳金乌飞往柳氐宿。
“这...”
“你救我一命,这金乌当我还你一礼!”
言语间叶上秋走向柳氐宿,见柳氐宿接过光球,心下一笑,自古来而不往非礼也,金乌乃归墟岩妖兽。
如今金乌归位,不过刚好顺了他家爵爷深意,反观柳氐宿寻着叶上秋身上伤痕,眼珠一转,启齿相邀。
“不若叶总管随我去处理下伤?”
柳氐宿一言,正中叶上秋所想,叶上秋微一合眼。
“好!”
话音落下,柳氐宿化为夜鹰落于叶上秋肩胛,叶上秋按照门中设置避过其内机关,一出悔悟堂便见方怜。
方怜一瞧叶上秋,凑了上去。
“叶大哥,你没事吧!”
叶上秋因柳氐宿在侧,并未过多理会方怜,奈何方怜看着叶上秋满身伤痕,心疼到了极点,伸手就去拉叶上秋。
“叶大哥!你疼不疼啊!”
说着,方怜拿药就要给叶上秋治伤,不想药刚拿出便被叶上秋拍掉,药瓶落地发出“啪”声碎响,呼应叶上秋冷喝。
“让开!”
“叶...”
“我说让开,你听不懂?”
方怜未料到叶上秋会突然对自己冷言相向,一时愣怔原地。
“我...”
叶上秋瞥了眼方怜就走,他也没想到方怜会来,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让方怜死心,方怜见叶上秋头也不回,委屈的咬了咬唇。
不一会儿,方怜琢磨着叶上秋指不定是受了委屈,眼下疼痛加身才会对自己恶言相向,由此不死心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