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果果和望荣还都坐直了身子，连身上的疲倦都一扫而空，专心听着靳林的后续。
“不过我也不是太确定...”靳林的语气又变得有几分犹豫，“我好像当时事情没发生的时候，看见那个女孩站在角落里跟一个穿着西装的青年聊些什么。”
“当时我们还对视了一眼，但女孩前后的装扮完全不一样，我一开始也没联想到一起。但如今细细想来，好像还是同一个人。”
“最令人奇怪的是，那名西装青年看上去就不是会来这种酒吧玩的人。”靳林的声音顿了顿，拧着眉回想了片刻。
“对，没有人会来酒吧穿那样的西装和衣服，他就好像是上班途中过来的一样。”
柯果果轻吐了口气，“看来那名女孩也不无辜，整个都是在给你设局。”
“你要是再见到那个男人，能认出来是谁吗？”望荣还手指轻轻敲击着床铺，严肃地问道。
靳林没怎么犹豫便点了点头，“我记忆力很好，自是能的。”
“可酒吧的监控不是查过了吗？角落加上灯光都十分不清晰，何况还有一些视角盲区。”柯果果有些不解。
望荣还轻声解释道，“酒吧监控固然有疏漏，但整个酒吧的出入口只有大门，而那里正对着的便是监控。”
“我这就安排人去查。女孩和那个西装男人找到，幕后黑手也便跑不了太远了。”望荣还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机敲击着屏幕。
靳林看了眼两人，便开口道，“听说赛制提前了，果果你就先别操心这些事情了，赶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看具体情况。”
柯果果摇头想拒绝，却又被打断。
“你放心吧，这儿有我爸妈，还有望神。事情终究会水落石出的。”靳林补充道，“更何况说不定伤害咱们的幕后黑手便是同一人呢？”
“到时候有了确凿的证据，咱们直接一网打尽。”
柯果果看着靳林脸上固执又认真的神情，只得点了点头。
“你要好好保重身体，有什么想说的，随时手机联系我。”柯果果将手举到耳边，比了个电话的手势。
靳林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的精气神倒是比刚见面时好上不少。
望荣还此时也刚将手里的东西忙完，简单安慰了下靳林，便带着柯果果回湖景酒店。
在病房里呆了还挺久，这下的天色已然渐渐黯淡下来，路灯也一盏盏打开。
望荣还看着坐下来松了一口气的柯果果，“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靳林现在状态比之前好了不少，幕后黑手也有了新的突破。”
“就是觉得有点可惜。”柯果果有些怅然若失地看着窗外的街景。
望荣还没有就这个问题再说些什么。
一个颇具潜力的电竞选手，就这样被人断送了整个电竞生涯。
就连tx的鹰都发来消息问自己靳林的情况，听到现状后更是捶胸顿足。
望荣还定了定心神，“我们来之前在车上说的事情，你有考虑给我一个答复吗？”
柯果果愣了一下，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怪怪的。
但好在很快就回想起了来之前车上，两人沟通的事情。
沉吟了片刻，柯果果偏头看了眼望荣还。
望荣还脸上的神情时一如既往的认真与真挚，还隐隐带着几分期盼。
罢了，说就说吧。
柯果果轻叹了口气，将自己原本的计划删去了不必要的情节，简单跟望荣还讲了讲。
讲的过程中也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望荣还脸上的表情，准备一旦有异常情况，自己就改口。
毕竟在总决赛舞台上公然揭露邵莲的丑态，对自己来说固然是爽。
但对《全民电竞》节目组，以及资本而言，无疑是公然发起对他们的挑衅。
别管出发点如何，资本是万万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情况出现。
更何况，望荣还似乎也是出资方中的一员。
柯果果说不清道不明此时心中的一丁点期待到底是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望荣还。
望荣还听完后，沉思了片刻，“确实是个不错的好主意。”
“就邵莲霸凌，仗势欺人的事情来说，在法律上没办法限制，更何况又是有邵家这个背景在。那么在这种万众瞩目的公开场合，就是最合适的办法。”
“不过，你原本是打算打完总决赛后，就再也不碰电竞了吗？”望荣还的话风一转，直勾勾地看向了柯果果。
？
事情的重点是这个吗？
柯果果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嗯？”
“既然你收集了证据，又找好了时机和方案，我相信你一定想得到事情的后果。邵莲和邵家固然是在公众面前社死，遭受舆论的抨击，但他们私底下肯定会在各方面报复你。更别说电竞娱乐业里邵家还算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所以，你一开始就打算，报复完之后，干脆就再也不碰电竞，对不对？”
望荣还的语气很平静，甚至算得上轻柔。
柯果果却莫名感觉有些危险，梗着脖子，愣是没应下这句话。
“总决赛的舞台全程直播，是最好的方式了。”
望荣还沉默良久，叹了口气，“是。那是你能找到最好的办法了。”
“为什么不跟我讲呢？”望荣还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话，“跟我讲有什么用，我看到你做的好，就忽略了事情本身对你的不公。你不信任我倒也是对的。”
柯果果听着望荣还的语气愈发的低落，连忙抓住了望荣还的手，“没有啦，只是当时还不太熟罢了。”
“后来还恬不知耻地过来问你愿不愿意跟邵莲一起去cc集训，我可真是个混蛋。”望荣还声音简直要低到地上，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
柯果果还是听到了，安慰似的拍了拍望荣还的手臂，“没有啦，你当时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而且你最后甚至都没选她，不是吗？”
“对不起。”
望荣还低着头，又一次道歉。
这大概已经是今天一天听到的数不清是第几次的道歉了。
柯果果叹了口气，拍了拍望荣还，“别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望神。”
“当务之急，是抓出凶手。”
“如果凶手真的是邵莲......”
望荣还语气认真地接上话，“我会把她送到警局里，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哪怕是邵家在，也一样。”
柯果果哑言，与望荣还在明暗交错的车内相望良久。
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