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害人精
馨然不确定了，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
苏糖此时咬紧唇瓣，大颗大颗的眼泪已经掉下来
她握到的，是老太太冰冷的手掌。
第一时间检查了呼吸，心跳，瞳孔反射。
可任何表明一个人还活着的特征，全部都没有。
苏糖咬紧牙关，哽咽地报位置。
“快来，需要急救！”
可她并不想就此放弃，还想抓住最后哪怕渺茫至极的机会。
“奶奶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苏糖手上没有任何辅助的东西，只能靠所学的知识进行急救。
心脏不跳了，就想办法让它重新跳起来。
手掌覆在老太太干瘦的身体上，苏糖魔怔般一下一下击打心脏的部分。
没有呼吸，就想办法渡气。
可不管她怎么做，胸腔都毫无起色。
苏糖开始浑身颤抖，眼前的景象模糊又清晰。
心口像被挖掉了一块肉，疼啊。
“糖糖！”
馨然是第一个赶到的，赶紧将几近崩溃的好友拉到一边。
她带来了急诊室的医生，但经验丰富的急救大夫们简单检查了一下，都清楚回天乏术了。
不过毕竟是在医院里出了这种事，家属也坚持。
出于人道主义，还是对厉奶奶进行了抢救。
“怎么样？”
进行心脏复苏的医生，转头看向把着脉博的同事。
对方摇了摇头，没人再说话。
医生神色复杂地皱了下眉，当机立断。
“转移，上设备。”
一伙儿白大褂，紧张而有序地将厉奶奶转移到抢救室。
馨然帮着在医院里奔走，苏糖整个人丢了魂儿似的，呆呆坐在外面等。
她双手沾满污秽，衣服上也粘着青苔，但根本没心思去收拾自己。
等在外面，脑子完全不能动了。
忘记应该再给厉云霄打一通电话，要么将这个消息告诉秦秘书，让他代为转达也好。
时间，思绪，都在此刻停滞住。
“咯噔咯噔”，却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远及近。
苏糖愣了一下，失神地抬头。
她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
一身的昂贵潮牌，妆容精致。
对方居高临下地斜睨她一眼，面色不善。
但她没说话，直接转身。
当着苏糖的面，给厉云霄打了一通电话。
这一通，对面接了。
女人语气急促，赶紧说道。
“哥，奶奶出事了，你快来医院！”
但苏糖没什么反应，怔怔坐在那里。
她似乎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只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女人也没搭理她，又往外走了几步，陆续打了好几个电话。
抢救室的灯还亮着，不过十分钟，却仿佛有半个世纪那么久。
苏糖定定地盯着那盏灯，不知是该期望它熄灭，还是应该祈祷多亮一会儿。
但寂静的走廊，似乎只会让人越发绝望。
过了一会儿，刚才那个女人又回来了。
她径直走到苏糖面前，骄傲的表情像是洞穿了一切。
“你就是我云霄哥哥的妻子吧？”
一上来，就很不客气。
只有两名家属的走廊，此时阒静无声。
苏糖抬眸看向对方，点了点头。
一经确认，对方便嗤之以鼻。
“我叫厉思桐，他妹妹。”
懒懒自报了一下家门，厉思桐看向苏糖的目光越发尖锐。
苏糖眉心微拢，说不出什么话，只是颔首表示知道了。
厉思桐见状，非常不高兴。
她阴阴盯着苏糖，开口便是一句。
“我今天刚回家就听说奶奶出门了，就是来找你的。”
语气不阴不阳地叙述着，厉思桐灰色的美瞳藏住了一抹厉色。
但脸上明显有怒气，当头责问道。
“你到底对奶奶做了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什么都没做。”
苏糖淡淡回应，心里很难受。
其实很自责为什么不多留厉奶奶聊一会儿，如果是旧疾复发，有她在场也许……
厉思桐却是冷笑一声，眼神刻薄。
“还什么都不是，奶奶是被你气死的吧？”
听到这句话，苏糖再次抬眸。
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所谓的小姑子，眸色复杂。
她有些无力地摇头，简单一句。
“显然不是。”
“嚯！”
厉思桐被气笑了，指着苏糖的鼻子诘问。
“那为什么那么多人同时在找，就你找到了奶奶？”
“我找了比较偏的位置而已。”
苏糖眸色微沉，不太想说话了，有点累。
可厉思桐不依不饶，冷哼一声就敲定一个结论。
“你想说你更担心奶奶？别搞笑了，凶手永远都会返回案发现场。”
她头头是道地说着，再次指向苏糖，声音拔高。
“你就是那个凶手！”
“……”
苏糖有些难受地闭了闭眼睛，只觉得太阳穴一直在不安分地狂跳。
她不想多说，低声否认。
“我不是。”
“你还不是？你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就是你害死奶奶的！”
厉思桐情绪激动，说得苏糖就是杀人凶手似的。
“奶奶如果不来见你，就不会死！”
她故意说得很大声，引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纠纷。
这些指责很武断，可最后这句话，深深戳痛了苏糖。
她忽然沉默了，因为她无法辩驳。
如果厉奶奶没来找她，一直在家里的话，应该会被更早发现吧。
苏糖的心被狠狠揪了起来，似乎没发再平和地放下去。
扭头看向急救室的大门，目光有些发直。
看到她不言语，厉思桐变本加厉。
“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没有心！”
她忽然伸出双手，抓住苏糖的肩膀就用力掰扯她。
一边摇，一边痛声咒骂。
“听说奶奶很疼你，你有什么资格让奶奶疼你！”
“你害死了奶奶，给我滚出厉家！”
原本苏糖还不想理论，可她无法容忍了。
拍开厉思桐的手，一字一句警告她。
“我说了不是我，里面还在抢救，你别无理取闹。”
苏糖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医生宣布之前，还想坚持。
厉思桐一下火了，上来就要揪苏糖的衣襟。
“你好意思说！是谁无理取闹，你这个害人精！”
“你……”
苏糖咬了咬牙，莫名烦躁。
刚要吵起来，馨然跑回来了。
“干什么干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
她跑过来，瞪了想动手的厉思桐一眼，转而担忧地对苏糖说道。
“你还坐着胎心监测呢，医生找你半天了，赶紧回去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