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回到更衣室，听到旁边的人说现在已经很晚了，下意识拿手机出来看。
这才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
她忙抓住正要出更衣室的另外一个人问：“哎，问一下，现在几点了？”
“凌晨1点多。”
“哦……好的，谢谢。”居然已经这么晚了，顾烟进入手术室完全回避时间的概念，想到这儿，她立马换上衣服往外走。
刚出门就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叶琛。
他怎么会在这儿？
该不会是沈辞出了什么事儿了吧？想到这儿，顾烟心头一慌，喊了他一声后，立马迎着他的方向跑上去。
“叶特助？
你怎么在这儿？是他又出什么事儿了吗？”
叶琛已经足足在医院门口等了好几个小时，自从接到沈辞电话后，他就等候在这儿了。
但医院根本就查询不到她的任何信息，医院的人说今天她的班就到下午6点，可是无论是寝室还是家里，他说去了一趟，发现她压根就没在。
电话也打不通。
沈辞隔几分钟就打一通电话过来，慌得不行，这会儿已经在赶去了机场的路上了。
“顾医生！终于找到你了！快快快！快给沈总打个电话，他在去机场的路上，正准备飞过来找你！”
“什么？”
“先打电话！”叶琛急促催。
顾烟深深皱着眉头：“我的手机没电了，关机了，是你的打！快！”
叶琛迅速给他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过去，电话大概通了十几秒那边才接听。
那边声音有点杂，好像周围的人很多。
“有消息了吗？”沈辞问。
他的脸只出现了一半，好像还在赶路。
“沈辞！我是顾烟，你听我说，下午你刚过安检我就接到医院的电话，回来一直在手术室待到现在。
手机没电了，我刚从医院出来。在这里碰到叶特助。”
“你怎么不说话？”顾烟说了一堆，那边的人却好像突然被哑巴了起来，沉默着。
而且那边的画面都停止了下来。镜头只能照着他们两条大长腿，他还是用的后置摄像头。
顾烟心里有点不知所措，心想这人应该是生气了，也不顾自己劳累辛苦，软着声音哄他：“好了，知道让你担心了。这不是我没法预料的事儿吗？”
她稍微背着一点儿叶琛，继续哄：“我一会儿回去给你视频好不好？嗯？
明天我晚点才上班，如果你也不太忙可以晚起的话，我们聊聊好不好？
我想你了。”
一句很轻很淡的“老公”从顾烟口中出，她喊完还下意识看了一眼叶琛的方向。
叶琛往更边上站了一些，用拳头抵着嘴压制着没咳出声来。
沈辞也怔住。
心里麻麻的，过了好一会儿才一点点缓过来。
她电话打不通的这几个小时，天知道他有多么折磨痛苦，整个人仿佛是被放在火上炙烤的蚂蚁一般，进退两难。
这边有合作伙伴商量合作进展，而她那边一直联系不上，叶琛只说她让人紧急送她回了医院。
可是后来电话打不通了，叶琛去医院看，却听到医院的人说她下午6点就已经下班了。
如果没人那么说，他还可以推测顾烟应该就是在做手术。
可他们一说六点就下班了，他心里突然就没底了。
最后他还是撇下合作商，在要敲定最终利益分配时，他毫不犹豫走了。
订了最近一班飞机飞上海。
现在……
好不容易听到那边有消息了，可他却好像是失语了一样，压根儿说不出话来。
张嘴也感觉自己组织不好语言。
现在腿脚又开始发软，他觉得自己再往前走一步，恐怕都会瘫在地上去。
“让叶琛先送你回家。”沈辞说。
很官方很清淡的语气，让顾烟心里没底儿，而且还有点失落。
“沈……”
“听话，先回家。嗯？”
顾烟静默好一会儿，直到看见视频转了摄像头，他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视线里时，才终于松了口气。
“乖，回家。”
沈辞再道。他需要时间缓缓，这次，他率先挂了她的视频，迟一秒他都怕自己在她面前落下泪。
沈辞头偏了偏，仰头，指腹摁眼角。
迈步往回走。
顾烟的视频电话发过来时，他刚好到车上。
视频那边，顾烟已经在沙发上了，数据线拉得长长的。
“你上车啦？回去的路上吗？今天我……”
“顾烟。”
“……嗯？”
“把你刚刚那个称呼再对我喊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