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疯了,这事怎么能让他知道呢?”
阎婆婆像被咬了一口,惊得抬起头,紧张地看着彩衣。
“怎么,你露出了马脚,他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
唉,阎婆婆长出了一口气。
“没发现就好。忍着啊,再忍些日子就好。”
“我真得不想再骗他。我——”
彩衣摇头,忍不住流下泪来。
“乖宝贝,你听奶奶说。”
阎婆婆擦掉彩衣脸上的泪,双手捧着彩衣的小脸,迫使她面对着自己,
“乖宝贝,你给奶奶说,他对你好吗?”
“嗯。”
彩衣点头。
“你幸福吗?”
“嗯。”
“真的吗?”
“真的很幸福,太幸福了,幸福地像做梦。”
眼泪又流下来。
“你幸福就好,你看,你听了奶奶的话,所以你才体会到这样的幸福。啊,乖宝贝,听话啊。”
“可是,我总是感觉到,我是一个小偷。这些幸福都是我偷来的,都不真实。我害怕,总有一天……”
“不会的。”
阎婆婆捧着彩衣的脸,神情坚定地说,
“乖宝贝,你听奶奶的没错。奶奶是世界上最疼你的人,奶奶不会害你,对不对?”
“嗯。”
“就这样,一直瞒着就好。”
“我——”
“不要想那么多,一直瞒到怀了孩子。到时候,即使他知道了,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继续和你过下去。”
“奶奶?”
彩衣还要说什么。
“娘,我把鸡杀了,我们做个小鸡合饼啊?”
阎老贱突然走过来,掀起门帘。
“好,你去杀,我这就去做。”
阎婆婆赶紧站起来,挡住了彩衣。她不想让儿子发现彩衣哭了。
“哦,让彩衣在屋里休息会吧。”
阎老贱转身出去。
“爹,我来帮你。”
凉山赶紧跟着阎老贱,走到院里,帮着杀鸡。
“我去给你端洗脸水,赶紧洗洗脸,休息会,不要让他看出来你哭了。啊,听话。”
阎婆婆又交代一下彩衣,转身出去,端洗脸水了。
洗了脸,阎婆婆又把药瓶,装到彩衣胸前的暗兜里。
又不放心地交代了一番,才出去。
屋子里静下来。
彩衣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出神。
院子里,传来弟弟、爹、山子哥欢快的声音。
近处,满眼看到的都是石榴树,已经变得枯黄的叶子。
“彩衣,给你。”
许多年前,石榴树下的穿着白球鞋的少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苹果,红着脸递给她。
“明子哥,”
彩衣也红了脸。
“明子来了?”
妈的声音突然响起。
彩衣赶紧把红苹果藏到身后。
“你妈呢?”
明子妈和彩衣妈是好友。
在阎家村,两个人走得比较近。
两个人同一年嫁到阎家村,也是同一年怀了孩子。
孩子还在肚子里的时候,两个人就开玩笑说,以后若是生得一男一女,就订个娃娃亲。
“我妈回我姥家了。”
明子红着脸,
“婶,我走了。”
兔子一样溜走了。
“妈,刚才明子是来问我作业的。”
彩衣低着头,脚在地上划来划去。
“我闺女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