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特工训练营。
秋天来了,尘封的记忆逐渐清晰,悲伤、恨意犹如洪水滔滔。
一袭戎装的江小鱼掏出手枪对着远处的山峰放空了子弹。
声响穿透整个山林,却依旧抚平不了她内心的痛。
北峰云遮雾涌,神秘莫测,像一只昂首挺立的雄狮注视她。
七个月了,她每天只睡两三小时,偶尔彻夜不眠。
搏击格斗,枪械使用,情报分析与判断等等,每一项她都拼尽全力。
营内,女人怕她,男人也惧她。
唯一为之兴奋的是任庆安,好多年没遇到这么好的苗子了。
“白鲟,老师找你。”邹勇在坡下喊道。
江小鱼从远处收回目光,快速下坡绕过他离开。
“神气什么!”邹勇不满的嘀咕一句才跟上去。
办公室,任庆安端坐在办公椅上,手指富有节奏的在桌上敲击。
“报告。”
“进。”
任庆安身形清瘦,眯缝着的眼睛似一把锥子锐利有神,仿佛要把江小鱼看个通透。
她一言不发,镇定且平静。
他从抽屉拿出一个信封,“训练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检验下效果。”
“按照信上的地址,伺机而动,把人给我抓回来。记住,要活的!”
“是。”
这是她第一次执行任务,对方是好是坏,江小鱼不清楚也不在乎。
她活着就只有一个信念,至于其他,无暇顾及。
……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夜,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叩响一处房门。
她们费了好大的劲,兜兜转转才将暗处的人甩开。
“小姐,顾少爷知道了会生气吧?”大丽悄声提醒。
“他杳无音讯了个把月,哪还有空管我。”唐沐心轻咬嘴唇,斜着眼表达自己的不满。
门“吱呀”一声开了。
烛火照亮了他们的面容。
老者目露讶异,面相也随之和善了几分。
“请上二楼。”
上了楼就座,大丽很娴熟的将箱子打开。
依旧是十个白色瓷瓶整齐的排列着。
“止血散?”老者问。
“不是,比之更好的东西,清热消毒丸。”
眼前的女子不过十七八的年纪,带来的东西一次比一次惊喜。
“什么价位?”
“不要钱,只求一样东西。”
“哦?要什么?”
“派克金笔。”
“小姐好算计,那玩意可是有价无市啊。”
对于老者识破自己的伪装唐沐心一点都不意外。
“金笔再贵重也就写几个字,我这药可是能救命的。”
老者沉默了会才说道,“那就请小姐稍等,老朽去去就来。”
一盏茶的功夫,老者从内室走出,右手举着油灯左手拿着一个丝绒长盒。
油灯将屋内照得亮堂不少。
“请过目。”
大丽接过并打开盒盖,钢笔通体金黄,笔帽和笔身还雕刻了浅浅的,类似树叶的花纹。
虽然没有顾绎的那只小巧精致,但也算是极品了。
她正欲将笔收好,窗外传来细微的动静。
唐沐心起身过去,微微侧身打开一条缝查看情况。
大丽忐忑不安,紧盯楼梯口的动静,随时准备出击。
片刻间,街上频繁传来打斗声,偶尔还有几声枪响。
而老者连同桌上的药品不声不响早已凭空消失。
唐沐心暗道不好。
“大丽,快走!”
两人火速下楼出门。
“跑什么?”身后清冽的声音传来。
停了脚步,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头。
淡黄色灯光下,顾绎一袭白衣灰西裤搭配深色领带,墨色皮质风衣将他衬托得潇洒又英俊。
他双手插兜,好整以暇的注视着她。
“顾绎!”,唐沐心眉眼含笑,脚下好似生了风,奔向前。
她心里像有只小鹿,在欢快的蹦跳,眼睛弯成月牙形。
他伸出右手食指抵住她的额头,眉眼也皆是笑意,“又把他们甩掉了。”
唐沐心咧嘴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关心、疼爱还有几分批评的意味。
“你怎么来了?”,她假装无事发生,企图逃过他的责问。
“事情办完了。”
唐沐心颔首,简短的回答却足以让她心安,此行想必很顺利。
顾绎刚回到安城落脚处,卫威便来报告说她不见了。
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甩掉暗处保护她的人。
担心她的安危,他快速调集亲信寻找。
也不知道她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对方全是训练有素的特工,身手不凡。
他们躲在暗处,接到讯号便开始行动,很明显是冲着她去的。
在对方行动之际,他迅速出手。
活口一个都没留下,抓获的两人也顷刻间服毒自尽。
两人粗略的交谈后,唐沐心微微蹙眉。
她走向离她最近的一位特工。
男人一身黑色装扮,毡帽掉落一旁,嘴角流着红褐色的血液。
唐沐心蹲下,用手指轻点血渍往小巧挺直的鼻尖闻嗅。
仔细查看,尸体的耳廓、耳垂多呈樱红色,颜面及嘴唇有紫绀。
确认是氰化钾!
大丽眼疾手快的掰开尸体的嘴,卫威拿出小手电照明。
缺失了一颗牙齿,还是最不受咀嚼之力的那颗。
他们应该是把毒药藏在挖空的假牙中,需要时用舌头顶开假牙,咬破药丸。
望着周围五六具尸体,唐沐心陷入了沉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一向循规蹈矩,顶多也就卖点药糊口,怎么还动用特工来抓人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溜走的黑市老者肯定知道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