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鬼市探秘
在黑夜与黎明交接之际，某个岔路口上点燃着三长两短的白蜡烛，微弱的橘色烛火随着不知哪来的冷风忽闪摇曳。
脚步声由远及近，吧嗒，吧嗒……
一枚铜钱扔在地上，从孔洞里渗出血色，汇聚成红色溪流往前蔓延。到达白蜡烛之处时，橘红烛祸忽的一下变作绿光。
岔路口正前方弥漫起一片浓雾，雾中隐约看得到各种影子晃动，听到各式各样的叫卖声。
“那边的靓仔靓女啊，快来啊，开市啦。”
有个驼背小脚老婆婆站在浓雾里朝这边招手。
我指了指自己，然后转头看向灵泽乐道：“她叫我靓女耶！”
“那又怎么了？木樨就是最好看最漂亮的，算她有眼光，饶她一命。”灵泽微抬下颌，很是傲气。
我捂嘴一笑，被喜欢的人夸赞当然开心。只不过后一琢磨，这话里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难道那个老婆婆是什么恶鬼？不然你怎么会说饶她一命。”
“那是淘米婆，人在走背字的时候常会撞见，会热情地招呼人过来吃她做的白米饭，若是吃了回家必死无疑。”
“啊！那这不能放过啊！”
“暂时不动为好，以免惊动鬼市。”
我一想也是，今天来的正事是进到鬼市里解决黑雪委托的事务。旁的都先搁置一边。今天就我跟灵泽，花信风之前受得伤虽然有灵药，不过要是不好好养一养很容易崩开碎成好几段。
一地枫树木头块可不好玩。
花信风也始终介意自己上次没怎么帮上忙这事，所以决定趁这休养的机会好好琢磨下怎么提升能力。
我是觉得不如实战经验来得快，所以继续跟灵泽一起前往。
我们走到浓雾处，淘米婆的形象也清楚起来，她满头花白头发，盘着老式发髻，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褂黑裤子，圆脸很富态可亲，手里端着碗满当当白米饭。
“来吃点吧，吃饱了好赶路！”
她这么一说，那白米饭顿时散发出无法抗拒的香味，不单纯是米香，还混合了各种好吃的味道。这要是大晚上饿着肚子的打工仔遇上，真有可能控制不住！
我都不知不觉中舔了舔嘴唇。
灵泽瞥了她一眼，嘴角微扬：“在我面前犯事，不想活了？”
淘米婆起初还想叫嚣，结果也不知道是看见什么，吓得脸颊都塌陷了，瘪成两个洞，手里的白米饭啪掉落在地。
无数毒虫从中钻出来，四处逃窜。
“是祝……”
“闭嘴，要是向外泄露出去，你知道有什么后果。我现在有事要办，不拿你问罪，你若乖顺，之后也可以获得平安。”
“晓得晓得，大人放心，老婆子魂飞魄散也什么都不说！”淘米婆低着头一叠声说道。
继续往前走，我悄悄回头望见淘米婆已经撒丫子逃跑了。
周围开始出现建筑跟摊位，雾气始终没散，影影绰绰晃动着很多大小不一的黑影。这些黑影都看不清面目，只能从外形大致辨别出来有男女老少。当然除此之外更多的是完全瞧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古怪影子。
他们从我们身边晃过，四处响起交谈声，如果使劲去听能听清楚内容，只是稍微一分神就会马上遗忘。
再经历两三次这种事后我就放弃了，为这个费脑子着急不值得。
迎面走来黑黝黝的影子，古怪的形状张牙舞爪忽然挡在我们前边。
这次我听见对面说话：“有东西在这。”
“这不废话，鬼市没东西还叫鬼市吗？”另外的尖嗓子回答。
“不是一般的东西，有……”黑影子拖长腔调，像是破风琴般刺耳难听。
我下意识地抬手捂耳朵，就见对面的黑影忽然就能看清楚了，是拖着长舌头的怪物，它脖子上还挤着四颗脑袋。围着草裙的身躯长满肿瘤般的凸起物。
它八只眼睛瞪过来，张嘴就要喊，我能容它喊出来吗？当然不能，抓起一张符纸往它大张的嘴巴里一扔。
就见它噗地一下膨胀起来，变得圆鼓鼓得好像河豚。
我轻念咒语，怪物就慢慢飘起来，仿佛热气球般越飞越高，直到最后变成一个模糊的小黑点。
我想解决另外一个，发现已经不见了踪影。
“咦？怪呢？”
“收起来了。”灵泽摊开手掌，上面放着像小时候画片一样的东西，印着个版画般的小怪物。
我拿过来很是好奇：“这是刚才那个尖嗓子怪物？你把它收到纸片里是死了吗？”
“没有，暂时封印。免得它叫唤招惹来其他注视。”
我新奇得不得了，这东西变成画片之后还有种丑萌丑萌的感觉：“能给我吗？要是有啥风险就算了。”
“没事，封印很牢靠，除非娘子你想救它。”灵泽朝我挤挤眼睛，寻常的动作也充满魅力。
我开心地收起来，转而想起来又埋怨道：“刚才我都没见你怎么做到的，下次我要看！”
“好啊。”
灵泽回答得很轻巧。
我想起刚才那一幕，幸亏我俩反应都很快，不然事情可以就麻烦了。但刚才怎么就突然看得清楚了？是我捂耳朵的动作不可以吗？
我将心中疑问讲明，这要是真是这个原因，后面我得小心才行。
灵泽摇摇头，指了指我的脚。
我低头一看，自己正踩中一张纸钱，血红色的纸钱。
“这是种特殊纸钱，外来者踩到就会显露真容，要小心。”
“好！”
我记在心里，之后走路都分出点精神注意脚底下。虽然两边“人”跟建筑物都看不清，但地面倒是看得明白。有无纸钱一目了然。
避开这些鬼东西后，果然没有再发生意外。
忽然一声吆喝传来，竟然听得非常清楚。
“卖女货，男货喽，各式都有，有钱就来！”
我一愣，原本以为马上就会遗忘，结果吆喝声还接连不断。
“快来看看，这胳膊鲜嫩，这肝治病，可别错过啊！”
灵泽挺眉紧锁，眸光发冷：“是这了。”
我意识到我们找到目标了，不由自主压低声音问：“为什么这个我听得这么清楚？”
“因为贩卖作恶的是人啊。”
灵泽冷冷一笑，眸光殷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