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红果没想到的是,第二天,陈国伟也找上她,张嘴就是,“我被王二妮那贱人算计了,我饶不了她!”
“她以为攀上周生就能甩开我?想得美,不知道我啥亏都能吃,就吃不了这种活王八的亏!”
宋红果是上着班被他叫出来的,俩人站在医院的旮旯角里,四周都是花木,倒也不担心会被人看见或是偷听。
她无语的看着一脸愤恨焦躁的陈国伟,“你跟王二妮的事儿,实在用不着特意来跟我汇报。”
陈国伟也不拐弯抹角,“我不是跟你汇报,是想跟你合作。”
宋红果挑眉,她没听错吧?“合作?咱们俩有什么可合作的?”
陈国伟道,“你跟王二妮之间,不是也有仇吗……”
宋红果打断,“你想多了,我跟她没仇。”
陈国伟冷笑了声,“跟我不用装,你俩之间的事儿,我一清二楚,之前王二妮都跟我说了,你处处跟她作对,还伤了她的腿,害的她坐了几个月的轮椅,她也想害你,只是手段不够,没得逞而已,你们这样,还叫没仇?”
宋红果平静的道,“都是误会罢了,我没跟她作对,更没伤过她的腿,你要是再胡说,我就告你造谣了。”
陈国伟拧起眉头,“你不相信我?我是诚心诚意跟你合作,咱俩一起收拾了王二妮,你好我也好,不然,她现在能算计我,将来找到机会也会算计你,你别小瞧她,她脑子是不够用,但有人帮她出主意,那些个手段又脏又狠,用在我身上,我是男人,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可要是用在你身上,你这辈子都过不去。”
宋红果不为所动,“多谢提醒,要是没事儿,我回去上班了。”
说完,转身就走。
陈国伟不甘心的道,“你再考虑考虑,跟我合作,你不会吃亏的。”
宋红果头也不回的道,“没必要。”
“那我买你的药行吗?那种能让人站不起来的药,多少钱都行。”
“没有!”
“那让男人断子绝孙的药呢?”
“……”
宋红果只当没听见,回到门诊上,若无其事的继续给那几个来学习的人讲了会课,直到系统回来。
她把陈国伟找她的事儿一说,系统立刻道,“王二妮脑子里装的都是啥?分个手而已,还得折腾出那么多花样,她这是作大死呢,陈国伟也不是啥善茬,吃了这么大亏,肯定会报复她!”
“你同事会管吗?”
“不知道……”
听出它的迟疑,宋红果哼了声,“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那位45号同事,到底打的啥主意吗?”
系统支支吾吾的道,“我们没啥来往的,互不干涉,它就是有啥不妥的想法,我也管不了呀,我只能约束自己。”
宋红果抿了抿唇,不再说这事儿,转而问起沈悦,“她一上午都干什么了?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系统道,“没啥异常,除了看病人,跟科里的同事培养感情,就是完善你的那份计划书,我看她确实挺上心的,八成是邱信志提醒过,让她别走了刘静的老路,把桃子抢到手,却吃不下,那就难堪了。”
“嗯,她上心就好。”
“我看她着急开始呢,或许这两天就有动静了。”
“就等着她呢。”
许丰泽那边已经打过招呼,只要沈悦这边一动,她就能着手写报告去‘邀功请赏’了,最后到底是谁抢了谁的桃子、谁为谁做了嫁衣裳,还未可知呢。
两天后,事情定了下来。
全厂职工都收到了通知,每天抽出点时间来,在不耽误工作的基础上,跟着医院的医生,学几招实用的急救技术。
对此,全厂上下,反应褒贬不一。
有支持的,就有反对的,但多半,还是不够积极,即便之前有过宋红果上课的成功经验,职工们也没多少期待。
这般开局,自然会影响士气。
张院长找沈悦,问她有没有应对之策,“要是上课的时候,职工们经常缺席,可不利于咱们开展工作啊,宋医生提议这事儿的初衷,可是尽量做到全厂职工人人皆会,给其他单位带个好头,再一层层的普及下去,让最基层的群众社员都最好能掌握一二,遇到危险时,可以互救。”
闻言,沈悦眼神闪了闪,言辞笃定的微笑道,“您放心吧,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
“你有什么办法?”
“很简单,用制度去约束,厂里搞培训学习,也是工作之一,无故缺席,便是对工作的懈怠,这样的态度,厂里肯定不能听之任之,只要列出相应的惩罚措施,跟自身利益挂钩,谁还敢不听从?”
张院长皱了下眉头,他原以为沈悦也会像宋红果那样,另辟蹊径,能调动职工们的积极性,主动参与进来,谁想,却是用这种强制性的方式。
用制度去约束,本身没问题,但这到底是跟生产无关的事儿,态度强硬,一旦把握不好那个度,就会引起职工们的反感,届时,他们医院原本是份好心,也会变成恶意,那就得不偿失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
“张院长觉得这办法不好?”
张院长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同志了,说话自是不会给人留下把柄,“我是觉得,或许还有更好的,你们年轻人,脑子灵活,不像我们,思维有时候会僵化在一个框框里。”
沈悦笑道,“年轻人脑子灵活没错,但也不能无视厂里的规章制度嘛,邱副厂长看过我的计划安排,倒还觉得满意,工会那边也没挑理,想来也是认可的,张院长把这重任交给我负责,我一定会努力做到最好,争取也能像宋医生之前给女职工上课那样,做到人人皆懂、人人皆会。”
张院长表情淡了几分,点点头,“行,那就按你说的去做吧。”
等她离开后,张院长一个人琢磨了一会儿,越琢磨心里就越是不踏实,干脆又叫了宋红果来商量。
宋红果听完他说的,斟酌道,“沈医生的话,理论上是没错,用制度去约束工人的行为,这是管理的宗旨,但并不太适用于咱们这种培训,本就是工作之外的事儿,再强行约束,逼他们参加,那职工们就算来了,可带着情绪去学习,学习效果可想而知,那培训还有什么意义?”
闻言,张院长抚掌,“对嘛,这话说的才有理。”
果然,还得是宋医生啊,三观一致,聊起话来,咋说咋痛快,而跟沈悦,就有些话不投机半句多。